弄无悯眉寸渐紧,耳后闻一轻音,觉而不肆,两臂在前,两腿立抬,平于空中,侧目便见殿外一股激流汹汹而至;弄无悯垂眉,见袍尾下坠,唇角稍抿,腰上陡地发力,身子一个打旋,恰将那激流避过,莫言头身,连其衣袍,未湿半分。
“遁辞如此。”弄无悯淡笑,轻声应道。
“槛圈困兽,了无惊猜,倒是希奇。”弄无悯缓缓负手,徐行落座。
弄无悯目珠急拨,心念早定,并掌前推,欲夺先机。唯见金光两道,直击顾冶敲风二尊,其皆无备,顿时受创。
敲风抽泣不迭,半晌,闻顾冶轻道:“其自称帝孙,弄兄密信有言‘祸起金乌’,尔仍不解其意?”
“父亲,母亲,孩儿不孝。”
顾冶凝眉,惊见那矢头尾并俱,两须两足,顾冶心下一紧,密音敲风道:“此物想是上古怪虫,名唤‘绥女’,万不成粗心!”
弄无悯话音未落,身形一闪:仆若崩崖,势导千钧,两掌催发之际,便见那虎尊四围,黑云乍起,窜改回旋,匆促压顶。
弄无悯唇角一勾,扫袖之间,已然将顾放怀同赫连雀尾掸至一旁虎尊尊盖上,稍顿,弄无悯似是困乏,轻一呵欠,吐气便将那巨大尊盖吹至虎尊正上;不过半刻,顾氏一家尽为弄无悯功法所缚,困于尊内,八臂纷举,以将尊盖托起。
顾冶稍近敲风,亲扶其肩,眼风一扫,已是落于顾放怀同赫连雀尾身上。敲风立解其意,不由强打精力,奋发表情,喃喃暗道:夫君所指不错,吾儿放怀决不成丧命此处,不然,帝女天魔,万物当作刍狗!
“知父莫若子。无悯总归做了千年弄氏骨肉。“弄无悯缓缓浅舔燥吻,面上悲喜参半,终归无色,长叹口气,轻声接道:”孔雀爱羽;老宫主珍宝贵声,自是不欲亲见知日宫败于其手。然,若听吾自流、随吾自生,实在心有不甘,千虑之下,唯以遗书昭告天下。“
弄无悯立时抬声:”落靴赤轮,挂剑银钩,三界誉满,六道俱恭。即便无悯生为天魔,闻则玉箫金琯,食则海错珍羞,入则瑶轩绮构,出则玉珂轻裘,何憾之有?“稍顿,弄无悯斜了眼目,笑意弥深,”倒是尔等,任人鱼肉,尚自负正道恐惧无敌?“
弄无悯稍一抬眉,心下草率,左掌托举信笺,提气阖目,便见那纸页忽起一缕青烟,不及反应,立时起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