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见状,心下暗自计算:莫非海市,皆是虚象?
“然,唯有青妹,得出南渊,一去不返。”
玉唾轻握无忧弱腕,缓缓安抚:“自家血脉,莫要赘言礼数。”言罢,又再笑道:“听尔提及知日宫,想是那弄氏神仙管束峻厉,便成了你这般谨慎脾气,翼翼谨慎?”
“中间,但是玉唾姨母?”
二人前后取座,珊奴笑立一旁。
玉唾含笑,应道:“南渊乃是此处独一入口。自南渊而下,没(mo)水逆流,再南三百里,至‘沮涂之目’,入旋涡,直下一百里,过‘冯怒之障’,方抵虺海海底。一障,屏怒哀,绝伤灭,海水不侵,宿恶不抵。“
玉唾夫人得闻青姬遭遇,唏嘘不已,独自喃喃:“本已位列仙班,何必以私交废正道,反为那恶人明暗毒害,终送了命去。“
无忧柔声应和,踱步入了房内。
二人皆是黯然,寂静一刻,玉唾夫人抬眉,柔声轻道:“闻尔之言,想是偶然向道修仙?“
“此珠,从何而来?”
无忧闻言,目珠浅转,轻道:“姨母曾言,明组邑部在此万年,从未得离,甥女方才提了知日宫,却未言那宫主乃是弄姓。”
玉唾含笑,柔道:“唯吾一脉有此神通,故而青妹离群虽久,却可推知吾已统领全族。”
无忧退了半步,施以长揖,轻道:“无忧不敢。长辈训教,甥女领受。”
玉唾悄悄点头,笑道:“明组邑族人从不离水登陆,多是不谙世事、天真天真之辈。然,无忧可知,此办究竟何地?”
玉唾抬臂,立时止了无忧说话,正色应道:“万年无人得入,现在你来,吾总需本家人有所交代。然你终是我族血脉,身持四色珠,来源又非不明不白,族人当解。吾之前所言,不过理清头绪,无忧莫要入得心去。”
“知日宫盛名久负,然无忧并无修道之心;衣食不愁,然属类存异,食而弗爱,爱而弗敬,不过豕交。“无忧潸然,直面玉唾,其声颤颤,缓道:“无忧心知,即便姨母号令部族,权益通天,然无忧老是外来,娘亲当年擅离,恐早断了同部族恩德。”
妇人稍应,端倪反低,半晌,轻道:“持此珠,至此处,吾本不该疑你出身。”稍顿,这方定睛,见无忧正自攒眉,便又接道:“南渊部落,已有万年未得生人入内。祖辈便居于此,世代相承,不迎来客,不送离人。“
无忧闻声,初时亦是抿唇笑应,然耳畔又闻玉唾接道:“无忧来此,反解吾困。再待千年,当承吾志!”
无忧含笑,缓声应道:“甥女鄙人,胸无弘愿。知日宫虽好,不过娘亲修心樊笼,掩骨坟冢。”
无忧侧目,见珊奴颊上一红,不由笑道:“乃是慧心可儿儿。”
玉唾见无忧定睛瞧着珊奴,心下已是了然其惑,朗声缓道:“此处并非俗世,无贫贱繁华之分。绫罗珠玉,用之不竭,家家高门,到处阔院。然不管身份,大家皆需劳作,即便是吾,每日丑时将过,即跨冯怒障,浴太阴,安顾兔;其每浴毕,解兔耳一双,便是冯怒障之源。“
无忧见目前那四色采珠,忙复兴身,躬身轻道:“娘亲曾言,若持此珠相见,姨母便护无忧全面。”
无忧嘲笑,心下暗自计算:若无远虑,恐有近忧。(未完待续。)
“玉娘娘。”珊奴自无忧身后疾步向前,脆声娇笑。
正自思忖,见不远处一驾鱼轩,缓缓而至,轻车四周,世人拥簇。
玉唾夫人只当无忧哀丧其母,深一点头,十指交握,紧包了无忧手掌于内。
“这便寻来明组邑?”
无忧低泣,半晌,方理理心境,将同青姬夫人相逢、相认、相别颠末,和盘托出;却将知日宫余事一言蔽之,未多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