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文一怔,立时怒道:“无忧!此事严峻,岂可随汝心机!”
“无忧,悯儿尚昏,汝之言,实难作数。”赫连泰苦笑不迭,接道:“再者,现下无人查知金乌丹地点,想来,悯儿当以其仙力暂控于知日某处,悯儿无神无识,吾等如何得知?妖丹之异,你我方才俱见,如果倾力搜山,难道罔顾弟子性命?“
迅指之间,诸人无查,俱将手足拳缩,口开眦展,鬓发有如火燎,赫连泰呆坐半刻,抬声疾道:“不妙!”
“往不姜山赔罪?”无忧立止其言,断如墙堵,掩口苦笑:“无悯何需往你不姜山请罪?现下其命在朝夕,知日宫群龙失首;恶人恣情、正气结彻,若言不姜山养默宫尽受其害,那吾知日宫当罪何人执戕?”
“潮需燥,水寻火,阴随阳!妙哉,妙哉!”无忧心下计算,两臂一扣榻沿,着力返身,吐纳半刻,方道:“赫连...赫连山主,这是......为何?”
“金乌......金乌丹,竟在...宫中?”苍文支吾,独自喃喃:“何时...何时得之?”
“悯儿早知放怀亦为妖丹所污,怎得...怎得还是这般粗心无备?”赫连泰目珠一转,诘道。
赫连泰不由瞠目,长纳口气,心下暗道:金乌妖丹,果非俗物!
无忧轻倚榻边,近了榻上人亲信,碍着创口,亦不敢放力,这便轻巧摩挲,心下暗道:好个弄无悯!转眼改念,唇角淡笑,悄悄自赞:好个弄无忧方是。
“煞是......煞是出奇。”
二后辈对视弓手,一人喏喏,启唇应道:“顾...顾......”抬眉见赫连泰冷眼,不敢多做游移,脱口便道:“顾家姑爷!确是姑爷!”
“无悯失智,无忧便大胆决计,诚乞赫连山主携金乌丹归返不姜山!”
“放怀......放怀!”赫连泰尚未回神,来人已然断亡,骨肉发甲,无一全存,尸身化烟,半点扬尘亦难寻见。
赫连泰暗自喘叹:若放怀真身尚存,恐其仍要往知日宫寻来。
无忧充耳不闻,回身坐于榻边,轻压榻上人一腕,攒眉静候。
“这便可知,放怀缘何现身此处。”
“妖丹自往那边?”
屋内诸人皆默,唯闻赫连泰拂袖之声。
世人不及反应,见那赤丹一震,眨眉不存。
“那形似放怀三人,可得丹丸?”
弟子垂眉,摇首不止:“其一得之,直往山下,然步出未足三丈,身前丹丸陡亮,姑爷......姑爷如同废于鑪炭,立时无踪;余下二人见状,仍未松弛,振身上前,竟是俱为那赤丸所化......”
无忧闻声,转眸瞧瞧苍文,稍顿,又再定睛赫连泰,口唇轻启,未出半字。
“吾二人身卑功弱,得见此状,实不敢擅动。”另一后辈跪立在侧,回声接道。
赫连泰摇首摆须,实难对于无忧一幅伶牙,只得轻声安抚:“悯儿可曾奉告,弄老宫主之事?”
“慢些说话,细细道来。”
“三人服饰形貌,无有别离。吾二人见状,轻呼不迭,三人顿足,后顾得见吾等,竟是六掌互搏,三人对峙,乱斗一处。”
赫连泰双肩一颤,单臂往桌边一支,稳放心神,立时接道:“人现安在?”
赫连泰沉吟一时,细细品咂无忧之言,前后因果,无分歧缝,心下不知为何,倒感模糊不安。
赫连泰思忖多时,心下早知:知日宫尚难保妖丹不失,吾这不姜山,何堪此托?如果当真携丹而去,莫说放怀,恐三界妖修俱得虎视眈眈,如此......绝非善事!且见此小妖,言辞锋锐、性子周到,句句以知日为先,不时以悯儿为意,如果此丹果如传言,觉得珍宝,其怎敢这般轻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