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绝望归绝望,他们对王重阳极其信赖,对女娲、伏羲更是昂首帖耳,不敢有涓滴违逆,心想三人既有如此安排,必有其事理。当下纷繁用尖刀在胸膛上划了道口儿,捶胸长啸,以示尽忠。
他向小青、许宣一一先容了众长老以后,又将先前与二人比武的刀疤脸蛇人领上前来,让他伏在二人面前,道:“女帝娘娘、蛇帝圣上,他是微臣外甥风青玄,忠毅果勇,是保卫‘紫青双剑’的五行铁卫之首。方才不识圣驾,多有冲犯,还望娘娘、圣上恕罪!”
王重阳听到“王兄”二字,吓了一跳,仓猝放下角杯,躬身施礼道:“王某一介布衣,岂敢与万乘之尊称兄道弟?圣上有何不明之处,愿闻其详。”
若换了旁人,对俄然冒出、将本身取而代之的另一个“伏羲转世”,必然惊奇妒恨,就算不落井下石,也必将袖手旁观,但这小子不但安然接管,还数次冒死相救。从这一点来看,此人如果不是大奸大恶、城府极深之辈,就真的是朴素简朴、开阔忘我的君子了。
众蛇人热泪滂湃,齐齐叩首高呼万岁。他们苦苦捱受了几十年,终究盼来这一风景,悲喜冲动,难以言表。许宣虽知是在做戏,被此情此境所传染,也不由有些胸膺荡漾。
她有上千年的寿命,而他只要短短百载,正如夏季晚风里的星斗与萤火,有交汇时的顷刻光辉,却没法永久共此夜色。
众蛇人叩拜既毕,鱼贯而出,只留下王重阳兄妹、白乾天,以及十几个蛇族的长老、将领。
甘冽的美酒涌入喉中,有如烈火燃烧。他定了定神,将兽角递与王重阳,道:“王兄,有几个题目我始终不明白……”
许宣忙道:“不知者不罪,快起来吧。”
“说来话长,”王重阳神采凝肃,将酒角递给中间的蛇人,沉吟道,“我四岁那年,‘镇龙谷’里来了个可知畴昔、将来的神巫,这面‘流霞镜’就是她送与我的。第一眼瞧见我,她便说我体内流着伏羲之血,射中必定将帮手转世女娲,镇伏青龙……”
小青浅啜了口果酒,虽不及当日许府的“女儿红”芳醇,却更加清洌爽口,心下喜好,也不由多喝了几口,才将兽角递与许宣,冲他嫣然一笑。被篝火映照,俏脸红艳欲滴,更增丽色。
偶然半夜醒来,看着她依托在本身的肩上,火光映着那晕红的脸,也总不免涌起难以名状的酸甜与悲喜,乃至俄然闪过一个动机,世事险恶,民气如鬼,若能和她长居在这世外桃源般的蓬莱,就算不能修成神仙,又有何妨?
许宣心中一紧,俄然有些难以呼吸。
王重阳又与众蛇人长老详确地说了遍“重阳斗剑”的打算。
小青虽对本身“女娲转世”的身份仍有些半信半疑,但此时被许宣紧握手腕,昂然并立在这些喝彩膜拜的蛇人面前,暗存的疑虑早已被欣悦与对劲冲没了。
“从当时起,我白日和神巫在一起,夜里则潜入湖底,苦练蛇族八大长老所传的各种绝学。直到有一天,神巫被三十三山以‘妖言惑众,谋逆反叛’为名,献作青龙人祭。我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吞入青龙肚里,却不能相救,痛定思痛,决定尽快清算蛇族余部,比及女娲转世来临蓬莱,便可尽力反击,镇伏青龙。”
但是现在,和她并坐在蛇人群中,听着世人倾慕而恭敬地称他们为伏羲女娲,内心俄然有种奥妙的窜改。特别当她转过甚,眼波如醉地斜睨着本身,双颊似火,嘴角泛着浅浅的笑意,喉头就像被甚么堵住了,唯有假装没有瞧见,仰开端,大口大口地灌了半角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