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水潺潺,花香袭人。两旁河岸长满了五彩缤纷的奇花异草,就连溪石上也充满了七色采苔,在阳光晖映下,水波潋滟,的确就像一条霓虹蜿蜒于碧绿的山林当中。
他就像置身于一口庞大的深井,四周尽是连天峭壁,一时候找不到任何前程。四下了望了半晌,腹内咕咕作响,瞥见东南边的湖边有片果林,因而沿着陡坡疾冲而下,穿花拂柳,朝彼处奔去。
只听隆隆回震,响彻天海,不知过了多久,统统终究重归安好。他的手脚也垂垂规复了力量,渐渐地从蚀洞里趴下,环顾着那鲜血溅染的石壁,就像从恶梦中惊醒。
许宣呼吸一窒,再也支撑不住,左手一松,右肩、后背、膝盖顿时接连重重地磕撞在石壁上,朝那孽畜腥臭的巨口冲去。
青鳞刺眼,腥风狂卷。它吼怒着在洞外夭矫飞舞,龙尾狠恶地撞击着山壁,洞窟乱石迸落,霹雷连震,全部山岳仿佛随时都将坍塌。
青龙獠牙方一咬紧,旋风蓦地消逝。许宣身下一沉,跌落在地。小青顺势拔夺丝带,将他闪电似的拽入蚀洞当中。
许宣心中一凛,顺着少女惊骇的目光朝那豁穿的洞口望去,却见绝壁环立,霞云离散,一座座悬山浮在澄净的蓝空中,千峰竞秀,绚丽非常,已全然不是先前那天崩地裂的可骇气象,
那条狂暴非常、势可毁天灭地的青龙鲜明已冲到了洞外!
先前在海上相隔尚远,这孽畜的能力已让他堵塞,此时相距独一几丈,的确就像悬吊在鬼门关前,可骇得难以描述。
青龙吼怒着飞旋了几圈,俄然迎头疾冲而来,“轰!”天摇地动。庞大的身躯固然没法钻入洞窟,但那血盆巨口却紧紧地抵住了洞口外沿,涎水暴雨般地喷洒飞溅,腥风倒卷。
许宣心中一凛,不由自主地紧握“龙牙”,后退了几步,见它又懒洋洋地躺了下来,才微微松了口气。
他恰好坐在一块凸起的岩石后,挡住了大半暴风,饶是如此,仍被刮得发丝乱舞,呼吸不得。睁眼从石头裂缝朝洞外望去,心底一沉,浑身的寒毛全都乍起来了。
洞外,鸟鸣啾啾,林叶簌簌。阳光透过枝叶,闪动着眩目标光环。
天湖一碧万顷,峭壁环立,碧绿色的山脉在茫茫云海间连绵。一弯弯七彩的霓虹就像道道虹桥,架在漫天悬山之间。
“咔嚓!”鲜血从森森牙缝间激射而出,斑斑点点地溅在他的脸上、身上,溅在中间的石壁上,灼灼如桃花。
他定了定神,忍痛跃出蚀洞,将那少女扶起,道:“小娘子,莫怕。我姓许,单名一个宣字,是大宋临安人士……”
许宣奔到洞角,刚拔出匕首,忽听少女收回凄厉非常的尖叫,还不等转头,又听“嗷――呜――”一声狂吼,如雷霆般在他头顶炸开,震得他满眼金星乱舞,一跤跌坐在地。
幸亏青龙吃了那对少年男女以后,似已心对劲足,纵声狂吼,猛地朝后抽身高涨,破空而去。转眼间就穿过了重重悬山、层层云海,然后在远处蓝天上翻了几个圈,吼怒着冲落汪洋。
说时迟当时快,绿影飞闪,小青的丝带俄然紧紧地缠住了他的腰腿,将他猛地往中间拽去。
岂料话音未落,那男人俄然狂飙似的冲上前,哇哇乱叫着,一刀朝他当头劈下。
风景如此绚丽喧闹,与方才比拟,有如云泥。
少年约莫十六七岁,乌黑健壮;少女不过十四五岁,白净清秀,嘴巴俱被布条塞住,满脸惶恐惊骇,目睹许宣举着火折子朝他们走来,冒死挣扎,却如何也没法挪解缆体。
“砰”地一声,他左肩重重地撞在洞口边沿的巨石上,痛彻心骨,头顶间隔青龙的獠牙不过数寸之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