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卿将一份问候秋节的手札放下,拿起下一份,讶异的确认的一眼,忙道,“阿娘……”
不过林夫人略一提点,她也就明白了。
不过,若没有探听过宫中的口风,以宇文秀父亲的谨慎脾气,也决然不敢承诺。是以这门婚事能成,首要还是好处互换。纪衍配不配得上宇文秀,反而在其次了。
林夫人抬眼看她,雁卿便将信双手拾起来奉上去,说,“是东郡公的来信。”
这话说得猝不及防,雁卿一时另有些转不过来,只不解其意的“嗯”了一声――松涛阁是他阿爹会晤外客的厅堂,虽林夫人也常出入,可那边确切属于外院儿。拨松涛阁的内间给她用,仿佛是准她出去见男客?
两边的干系公然心照不宣的冷酷对峙起来。
成果雁卿连踌躇都不待,非常欢乐的就入彀了。
林夫人不觉就让她给逗笑了,“这个时候来讲――应当是你李家十二姐姐。”
这般毫无邪念的坦白,倒是让林夫人略有些无法了。实在是这一行动,目标显而易见――就是让雁卿、月娘多看看男人。琳琅满目看很多了也就平常,不会等闲被谁给迷住了。万一相中了哪个,也是机遇。换言之,就是在明目张胆的撬元徵和元彻的墙角。
只不知七哥会如何做……
不过林夫人的同赵世番是一样的态度――低调。外头一应邀约俱都推让了,只随礼不去人。至于燕国公自家,除了春分演武,向来不弄甚么赏花文会之类的项目,就极少有集会。雁卿倒也应对得来。
再有天子命太子祭告、追怀先皇后的很多行动,耳聪目明之辈多数发觉出楼蘩有失圣心。人间不乏有逢高踩低之辈,先前由楼蘩出面、而现在由其妹楼薇主持的很多事件,通行起来便不是那么顺畅了。就有在楼薇手上受了磋磨的商会在背后走动,通过宗室和言官的门路,以劫夺民利、中饱私囊诸多罪名将楼薇告到了天子面前。
又想到纪雪也“功德将近”――虽则七哥同她说“我喜好你,一辈子都稳定”,可若世子妃非要让他娶纪雪呢?
这般性子,今后要说嫁个善妒的夫君,还真有得勘磨。
――东郡公是宇内闻名的大儒,且是鹏哥儿、鹤哥儿的授业恩师,虽官位不显却高贵不凡。他的手信,按说该在送来的第一时候送到赵世番或是林夫人的手上。
虽没有想到,可一旦点透了,雁卿便感觉这两小我还真是非常登对。她反而要迷惑如何要通过东郡公来讲。不过再想想――或许就是两家过于靠近了,而李家却先让表姐待选太子妃,现在才轮到鹏哥儿,便有些不好开口了吧。
两边这么早就定下了婚事,雁卿也非常惊奇――从她的态度看,纪衍文不成武不就,气度又狭小,是配不上宇文秀的。
一旦太子妃的人选肯定,其他迎娶、册封之事,便大多由太常礼院议定和主持。皇后能插手干预的余地便很小了。
林夫人却没大在乎,只一笑道,“八成是给你大哥哥说亲来了――且先放着吧,等你阿爹返来再看。”
谁都晓得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但因皇后同太子的冲突已明面化,现在太子失势,若秉公持中的就事论事,不免被当作是替皇后摆脱,便无人敢站出来公论。反而奸邪之辈借机奉迎太子,不怕将此事做大。罗织搜索,将早些年楼氏宗族做下的犯警之事也翻找出来――楼蘩的可悲之处就在于,即使她亲手支解了这个家属,也还是没法将本身同它择清关联。
朝臣实在也都心知肚明,楼氏姑侄所做的很多事,所谓“很有争议”,实际上都只是不想做事又见不得别人建功之辈给“争议”出来的,比方早些年她们开设摄生堂抚恤幼弱,多少因战乱而落空父母的孤儿赖此而存活下去。但偏有人说这是“天子之政”,不该让官方来做――楼氏之前还真没百姓来做,题目是天子、父母官做了吗?非等楼氏姑侄做了,他们才来攻讦非难,可谓害事功的蛀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