罄冉转头,正见燕奚敏瞪大了眼睛,一脸惊骇地指着蔺琦墨,仿佛看到了鬼普通。
蔺琦墨说罢回身便走,去追前面举步而去的罄冉二人。身后船家气得直跳脚,可也无话可说。毕竟船行一趟,他手中的一锭银子已是很丰富的报酬了。
罄冉却悠哉,她靠着船壁,听着江风,闭目养神,面上有着如释重负的轻松,上了岸便到旌国境内了。
那飞奔而来的两骑以后竟还跟着两匹空着的马儿,待他们驰近,罄冉看清顿时两人,唇角逸笑。
他说罢竟欲回身,宋青一愣忙跟上,惊诧道:“大帅不出来看看那燕云宗?”
蔺琦墨脚步微微一顿,面沉如水,终是一笑摆手道:“没甚么都雅的。只是,当年他既能领兵攻破雁城,开创新朝,便有其过人之处。现下虽是年老昏庸,但你们押送仍需留意,不成粗心。”
溪凤河虽是称河,可河面甚广。江面上风愈大,吹得船身摇摇摆晃,三人挤在划子篷中尤显拥堵,燕奚敏自蔺琦墨钻入船篷便闷闷地坐在了船尾。
那双眸清楚有笑意滑过,清清澈澈,没有涓滴杂质,让人很难将他说的话和这双澄彻的眼睛联络在一起。不过,他清楚在和燕奚敏说话,如何眼睛盯着的倒是她!
蔺琦墨耸耸肩膀,轻笑道:“大营有甚么好的,连个标致女人都见不到,说不定还要整日对着那甚么冷冰冰的战国砮王。前不久狄飒还吃了个大败仗,受了伤,指不定现在气成甚么样了,本大帅才不要对着那张千年酷寒面。再说,若不是偷偷溜出来,如何能结识到易兄这般气质脱俗的人儿呢。”
“谁要你扶!”
燕奚敏却冷哼一声,“那甚么砮王自不是我二……旌国翼王的敌手!不过定要比你这无耻之徒短长的多。”
燕奚敏瞪大眼睛,绝望地呼喊,罄冉却面色稳定,看模样,这厮清楚是早有预谋地在此堵截她们!
“想不到女人竟这般挂念鄙人,鄙人实在是受宠若惊啊。”跟着那笑声,戏谑的男音自不远处传来。
一道金色滑过,蔺琦墨自树上一跃而下,方才的话虽是回应燕奚敏,可他一双星眸却弯弯直盯着罄冉。
罄冉面色稳定再看向船头坐着正兀自嘟嘴生闷气的燕奚敏,她姣好的侧面在江波下隐现,真真是个美人。
她站在河边望着两岸陡峻的青山高崖,蹙起了眉。河面上空空荡荡,竟是没有一艘渡船。
“蔺少帅大名如雷贯耳,本日一见,公然是少年英豪,气质不凡。我等能与您订交实在是三生有幸。只是,我二人另有事在身,尚需赶路,来日定……”
罄冉看她一眼,缓缓道:“昔有七个同性兄弟,互有善于,纵横江湖,鲜有敌手,自号‘云峰七怪’。某日,七人穷极无聊,下山玩耍,得遇当时还是忠勇王的燕云宗,燕云宗当时正招兵买马,对七人礼遇有佳。七人感念其恩,便留在了燕云宗身边,燕云宗倚之如左膀右臂。那云峰七怪年纪最大的姓郝,人称郝老迈。方才彩云楼碰到的当是他们中的五个。”
他说着自怀中取出一把折扇,刷得一声翻开,把在手中高低闲逛,一副落拓得意的模样。
蔺琦墨却仿若未见,探入在怀中摸啊摸,半响取出一锭银子递给船家,笑道:“辛苦船家。”
宋青低头称是,目睹蔺琦墨大步迈出院门,头也不回的拜别,他只觉一阵不解。若说此次大帅领兵攻打燕国事为了寻仇,那现下仇敌就在面前,大帅却似一点也不体贴。若说不是,那军中诸事庞大,大帅也没有需求亲身带人来追这燕云宗啊!
“甚么扳指?”蔺琦墨满面茫然。
“是二哥!二哥!”燕奚敏喝彩一声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