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眸清楚有笑意滑过,清清澈澈,没有涓滴杂质,让人很难将他说的话和这双澄彻的眼睛联络在一起。不过,他清楚在和燕奚敏说话,如何眼睛盯着的倒是她!
船终究到了近前,船夫尚未将船泊岸,燕奚敏便提起裙角跃跃欲跳,罄冉发笑跟上。却在此时,船篷中一晃钻出一个金色的身影,胜利顿住了两人的脚步。
现在想来,这些也都不是甚么大事。何况蔺琦墨也不是无聊到会对随便一个陌生人死缠烂打的人,想来他早就已经猜到了她们的身份。
一起山高林密,娟秀幽深,溪涧纵横,沟壑密布。时价夏季,林木深茂,飞流潺潺,风景旖旎,罄冉不自发便悄悄勾起了唇角,也跟着燕奚敏放慢了脚步。
燕奚敏站在她的身侧,眯起眼,踮脚望着岸边黑黝黝的岩石,扬声道:“如何办,没有船呢。”
两人正焦心,却见不远处河道转过一只小渔船来。罄冉眉宇一亮,燕奚敏已欣喜地叫了起来。
“天下那边不相逢,真巧,我们又见了。”
“公子方才说我将你们送过来,公子就把扳指送给我的,这两位小公子可都听着呢。”船家指着他手上的扳指嚷嚷着。
罄冉当即有些发怔,竟不想这世上另有这般死皮赖脸之人,燕奚敏更是一脸惊诧。上前两步拉了罄冉,阔别了蔺琦墨,低声问着。
蔺琦墨说罢回身便走,去追前面举步而去的罄冉二人。身后船家气得直跳脚,可也无话可说。毕竟船行一趟,他手中的一锭银子已是很丰富的报酬了。
燕奚敏恶狠狠瞪向蔺琦墨,见他笑得无辜,她跺了两下脚,愤然回身钻入了船舱。
见划子一点点靠近,她乐得直跳,要晓得夜里在这荒山露宿是非常辛苦的。
“船家,快过来!”
“此人真是麟国阿谁少年帅才?”
天晓得方才她们花了多大力量,冷嘲热讽,只差没有动拳头,这才将这厮甩脱。她还想人果然都是要脸皮的,再厚脸皮的人也经不起别人一再冷眼。却不想,底子就不是那么回事,究竟证明,此人……底子就没有脸皮!
罄冉嘴角含笑,看向毫不在乎的蔺琦墨,“眼下蔺将军不在大营等着受封班师,如何倒有闲心消遣一个小划子夫。”
内力尽失,罄冉不敢再任由燕奚敏拉着乱逛,领着她出了姚都城北门,便直奔溪凤河。
那飞奔而来的两骑以后竟还跟着两匹空着的马儿,待他们驰近,罄冉看清顿时两人,唇角逸笑。
莫非他是看上了燕奚敏?
“哎呀,想不到我蔺琦墨名声还挺大。承蒙兄台如此厚爱,蔺某实在有愧,不如如许吧,兄台现下内力尽失,这兵荒马乱的,鄙人便当一回好人,送二位一程吧。却不知二位要去那里?我们这就走吧。”
罄冉看着这一幕,不觉好笑。本来身上穿金戴银还真有那么些好处,起码现在要财大气粗。
燕奚敏瞠目半响,神采变得愤然,顿脚怒道:“只不知是哪些将士拼出本身血肉之躯才成绩了这个奸吝无耻之徒,真真是传言误人!”
他说罢竟欲回身,宋青一愣忙跟上,惊诧道:“大帅不出来看看那燕云宗?”
蔺琦墨忙错开身子,满面东风,朝罄冉伸手欲扶。罄冉看都不看他一眼,身材一闪便站在了船上。站稳转头却见蔺琦墨无所谓的耸耸肩,冲燕奚敏一笑,暴露两排乌黑的牙齿,扬声道:“男女授受不亲,鄙人就不扶小丫头了。”
燕奚敏听他话语轻挑,又见他在青楼左拥右抱,虽是见他武功高强,心有所服,可也不免讨厌。瞥了他一眼,干脆不再理睬他,转而拉了罄冉便走。
蔺琦墨笑的对劲,摇着折扇,举头道:“鄙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麟国蔺琦墨,尚不及弱冠,未曾取字,不过鄙人自号麟国第一风骚才子,女人能够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