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云说仙 > 第一百零三章 月神之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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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列子居郑圃,四十年人无识者。国君卿大夫视之,犹众庶也。国不敷,将嫁于卫。弟子曰:「先生往无反期,弟子敢有所谒;先生将何故教?先生不闻壶丘子林之言乎?」子列子笑曰:「壶子何言哉?固然,夫子尝语伯昏瞀人,吾侧闻之,试以告女。其言曰:有生不生,有化不化。不生者能生生,不化者能化化。生者不能不生,化者不能不化,故常生常化。常生常化者,无时不生,无时不化。阴阳尔,四时尔,不生者疑独,不化者来去。来去,其际不成终;疑独,其道不成穷。《黄帝书》曰:「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六合之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故生物者不生,化物者不化。自生自化,自形自色,自智独立,自消自息。谓之生化、形色、智力、动静者,非也。」

孔子游于太山,见荣启期行乎郕之野,鹿裘带索,鼓琴而歌。孔子问曰:「先生以是乐,何也?」对曰:「吾乐甚多。天生万物,唯报酬贵。而吾得为人,是一乐也。男女之别,男尊女卑,故以男为贵;吾既得为男矣,是二乐也。人生有不见日月、不免襁褓者,吾既已行年九十矣,是三乐也。贫者士之常也,死者人之终也,处常得终,当何忧哉?」孔子曰:「善乎!能自宽者也。」

冲虚经

林类年且百岁,底春被裘,拾遗穗于故畦,并歌并进。孔子适卫,望之于野。顾谓弟子曰:「彼叟可与言者,试往讯之!」子贡请行。逆之垅端,面之而叹曰:「先生曾不悔乎,而行歌拾穗?」林类行不留。歌不辍。子贡叩之不已,乃仰而应,曰:「吾何悔邪?」子贡曰:「先生少不勤行,长不竞时,老无老婆,死期将至,亦有何乐而拾穗行歌乎?」林类笑曰:「吾之所觉得乐,人皆有之,而反觉得忧。少不勤行,长不竞时,故能寿若此。老无老婆,死期将至,故能乐若此。」子贡曰:「寿者人之情,死者人之恶。子以死为乐,何也?」林类曰:「死之与生,一往一反。故死因而者,安知不生于彼?故吾知其不相若矣。吾又安知营营而求生非惑乎?亦又安知吾今之死不愈昔之生乎?」子贡闻之,不喻其意,还以告夫子。夫子曰:「吾知其可与言,公然;然彼得之而不尽者也。」子贡倦于学,告仲尼曰:「愿有所息,」仲尼曰:「生无所息。」子贡曰:「但是赐息于所乎?」仲尼曰:「有焉耳,望其圹,睪如也,宰如也,坟如也,鬲如也,则知所息矣。」

子列子曰:「昔者贤人因阴阳以统六合。夫无形者生于无形,则六合安从生?故曰:有太易,有太初,有太初,有太素。太易者,未见气也:太初者,气之始也;太初者,形之始也;太素者,质之始也。气形质具而未相离,故曰浑沦。浑沦者,言万物相浑沦而未相离也。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循之不得,故曰易也。易无形埒,易变而为一,一变而为七,七变而为九。九变者,究也,乃复变而为一。一者,形变之始也。清轻者上为天,浊重者下为地,冲和蔼者为人;故六合含精,万物化生。」

人自生至终,大化有四:婴孩也,少壮也,老耄也,灭亡也。其在婴孩,气专志一,和之至也;物不伤焉,德莫加焉。其在少壮,则血气飘溢,欲虑充起;物所攻焉,德故衰焉。其在老耄,则欲虑柔焉;体将休焉,物莫先焉;虽未及婴孩之全,方于少壮,间矣。其在灭亡也,则之于息焉,反其极矣。

《黄帝书》曰:「形动不生形而生影,声动不生声而生响,无动不生无而生有。」形,必终者也;六合终乎?与我偕终。终进乎?不知也。道终乎本无始,进乎本不久。有生则复于不生,无形则复于无形。不生者,非本不生者;无形者,非本无形者也。生者,理之必终者也。终者不得不终,亦如生者之不得不生。而欲恒其生,画其终,惑于数也。精力者,天之分;骨骸者,地之分。属天清而散,属地浊而聚。精力离形,各归其真,故谓之鬼。鬼,归也,归其真宅。黄帝曰:「精力入其门,骨骸反其根,我尚我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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