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晨雾迷蒙,邢德临时走退路旁一家旅店,解下行装寻酒喝。瞥见一白发老翁和两个少年在北窗下同桌喝酒,一个疏松着满头黄发的童仆在中间服侍。邢德在南边,面对老头坐了下来。那童仆给白发老头三人斟酒时,不谨慎弄翻了菜盘,沾污了老头的衣裳,少年生了气,立即狠揪童仆的耳朵,又拿起手帕给老头擦拭。这时,邢德瞥见童仆的拇指上套着半寸来厚的铁箭环,每一个铁环约莫有二两多重。吃过饭,老头让少年从皮口袋中拿出银钱放在桌上,称称算算,约有喝数杯酒的工夫,才将银钱包皮裹起来。少年从牲口棚里牵出一头瘸腿的黑骡子来,扶老头骑上;童仆也骑上一匹瘦马跟着出了门。两少年各自腰佩弓箭,牵着马出了店门。
本来,庚娘被安葬今后,本身不晓得过了多长时候,俄然闻声一人喊她说:“庚娘,你丈夫没死,还该当重新团聚。”接着就如同从梦中醒来,用手摸摸四周满是墙壁,这才觉悟本身是被安葬了。只感觉闷得慌,也没有甚么痛苦。有几个恶少发明庚娘的陪葬物丰富,便挖坟破棺,正要搜括,见庚娘仍然活着,两边都既惊又怕。庚娘惊骇他们害本身,要求说:“幸亏你们来,才使我又见天日。头上的金饰,你们全都拿去,请你们把我卖到庵里当尼姑,也能够得几个钱,我不会把这事奉告别人。”盗墓的叩首说:“娘子是贞节女子,神人都佩服。小人们不过是贫苦没有体例,才调这见不得人的事。只要你不说,我们便戴德了,如何敢卖你为尼呢?”庚娘说:“这是我本身情愿的事。”另一盗墓的说:“镇江有个耿夫人,一人守寡没有后代,如果见到娘子必然会很欢畅。”庚娘谢过他们,本身摘下珠宝金饰,全都给了他们。盗墓人不敢收,庚娘再三给他们,才拜谢收下来。接着雇了车船,把庚娘送到了耿夫人家,假说是乘船遇风迷路。耿夫人是个大户,守寡一人过日子,见了庚娘非常喜好,把庚娘当作亲生女儿。刚才是母子二人从金山返来。庚娘把本身的经历报告了一遍,金大用就过船去拜见耿夫人。耿夫人像对亲半子一样接待他,邀金大用到家中,留住了好几天赋走。今后两家来往不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