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当两人达到瑰意居前时,面前气象却只令人触目惊心。
见卓自清脸上仍有愁云,荀舞瑜噙起笑意道:“别苦着一张脸了,本是貌美如花,何如非做苦瓜?”
这时划子正驶入两山间的峡谷,江面倏而变窄,峻峭山岩投下庞大的暗影。荀舞瑜模糊感受壁上似暗藏着人影,不免悄悄心惊,不敢再做放松,双手紧握住流霜剑。
跟着这青衫人的呈现,从崖壁上射出的飞箭逐步减缓了势头。荀舞瑜只见那人从崖壁的一端飞速掠向另一端,手中折扇如剑,衣袂所到之处竟接二连三有玄色的影子跌落江中。不出多时,崖壁上便再没有飞箭射来。那青衫人在崖上翩然下跃,落足于荀舞瑜与卓自清地点的划子之上。
“那他又是如何得知我被人追踪?”荀舞瑜沉下气。
“这件事,我渐渐再将来龙去脉讲与你听。”荀舞瑜抿唇道,“倒是花惜玉别人呢?如何未与你同业?”
“助力?”
“这事说来话长。”黄衫少女一边说着一边驭马转向,“月余前花公子曾到访瑰意居,当时你已与我分离,出发去往嵊县,他并没能与你相见。但当他听闻你是去见陆君诚时却变得非常焦心,只说你不能去见那人,要我马上与他去追你返来。可惜你已拜别多时,我们一起追逐下竟也到了浙东。”
两人再行一阵,山径陡而转折,一股刺鼻的焦糊之气却劈面而来。
“嗯。”荀舞瑜双目倏凛,再度握紧流霜剑。
“我只是在担忧,不知还会碰到如何的伤害。舞瑜,我在担忧你呀!花公子技艺超绝,又至心为你安然考量,你为甚么不接管他的美意呢?”
“我晓得你想甚么。”荀舞瑜翘望江面,“瑰意居是你我的安闲之所,当下危急尚存,除了那边,我也没其他处所可去,就回那边去吧。”
青衫公子沉声道:“举手之劳不敷挂齿,卓女人言重了。这船就要沉了,两位女人还是与鄙人到大船再说。”
“如何这么问?”荀舞瑜不免不测,同时刹时于脑海中闪现出一双腐败纯真的眼眸。
“话虽如此,可爷爷遴选的人,就必然会是我本身欢乐的么?”
“清清,你在恼我?”荀舞瑜立足回身。
黄衫少女于前侧执缰,荀舞瑜则坐于少女身后,两人身姿婀娜恍若天涯的云霞,发丝轻扬又如缤纷的落英。
岂料这不过只是开端,随之而来的竟是数不尽的箭雨。荀舞瑜与卓自清两人各执一剑,却难敌四周八方射来的百十支箭。那船夫见势不妙,早已投江逃脱,两人被单独留在了江心。
“花公子听得那些人目标以后,说本身有些首要之事急需措置,只要我单独进山去寻你,并要我找到你后尽快与你阔别此地,我便就此与他别离。”
黄衫少女言罢再度快马加鞭,近正中午与荀舞瑜赶至江口渡头。
“女人果然是慧心巧思,那女人又可否晓得鄙人近几月来一向在调查江湖中的几起无头命案?”
果不其然,只听空中传来“嗖”的一声,一只暗箭已倏然自崖上飞下,直射向荀舞瑜与卓自清两人身间。荀舞瑜手腕一翻舞起流霜剑,将暗箭一斩两段。卓自清也大为震惊,一瞬抽出随身佩剑。
“那你不嫁也好。”荀舞瑜用心挑挑眉,“你不嫁,我不嫁,我两人就是做了老女人又如何?就在这山里度日,在你我亲手搭建的山居中弹操琴、舞舞剑,岂不也是乐事一桩?”
“公然是如许……”荀舞瑜低声自语,又问道,“你怎会晓得?”
……
两人乘船向上游而去,一程水路倒是无风无浪,没再赶上有人追阻。数日过后两人已入长江,瑰意居隐于山中,两人便改乘划子延江道支流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