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娘又拿出了特地从三奶奶家买的那一片豆腐干,切成小块喂阿太吃:“我也是嫁到了周家才晓得有那么多好吃的。这个豆腐干味儿有些咸,配泡饭吃,或者干吃都成,还不费牙。头一回吃到我就惦记上阿太了,转头阿太吃得好,我下回再买。摆布气候还不算太热,能放好几日呢。”
“给!”三囡把东西连带篓子一并给了周大囡,“这是我家鹅囡囡下的蛋,我给你装了足足十个呢,你先吃着,下回我再给你拿几个。另有这个……”
说真的,当时三囡是真的恨死了周大囡,毕竟那是从小到大第一回从周家阿奶手里得来的礼品。且还是归她一人的,大花小花下的蛋满是她的。刚好当时,小花刚下蛋不久,她才吃了几个,小花就被周大囡坐死了,别说当时她年事还小,换做村里任何一个妇人,也没法接管这类事儿。
见周大囡不吭声,三囡仍自顾自的说道:“阿奶实在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当时该细心相看的,做甚么那么焦急?唉,说嫁就嫁了,我早间还见着你呢,晚间你就不见了,连个酒都没办,你这是图啥啊?”
这实在是多数人家中老二的表示,毕竟老迈体照顾小的,小的则需求照顾,排行中间的老二既轻易被人忽视,同时也不会被寄予太高的厚望,属于活着不累但极少能获得关爱的那一种。
一想到先前那蠢货每次回娘家都不住的抱怨老周家这不好那不好的,王家人的面上就讪讪的,特别他们还不止一次的帮着出头,现在一想起那些事儿,只恨不得找条地缝钻出来。
“……先前还想着周家地多,会不会叫我下地干活,为了这个,我还愁了好几日呢。成果嫁畴昔才发觉,周家那一百多亩的水田多数都赁了出去,叫佃农种着呢。余下的那些也都有家里其别人顾问着,我嫁到周家这些日子,就一天都没下过地。”
先前周家做的星星糖,都是以每斤一两银子的代价卖给县城饴蜜斋的。但是,那是先前。因着卖了方剂,祁家那头又将星星糖这事儿搁在了本年以及将来几年最首要的新品里头,乃至于没过量久,星星糖就已经在九州各地纷繁上了柜台,且包装得极其精彩,美满是当作豪侈品发卖的。
周大囡初时不信,可一想到正月里在镇上巧遇她娘的事儿,顿时就游移了。
“为啥呀?”三囡傻眼了,一脸的不解和茫然,“就算你之前老是爱抢我的东西,可好赖咱俩也是打小一道儿长大的,我咋就恨你了?我还记得,以往小时候二姐都不爱理人的,只要你每日里带着我一道儿玩,帮我穿衣服给我梳辫子,就算我俩常常喧华,可哪家兄弟姐妹不是这么过来的?那会儿,我们不是都还小吗?”
“那谁晓得?”三囡嘟着嘴,一脸警戒的望着她,“问你娘要去,大伯娘有的是糖,她分了足足两斤,大堂嫂还给她了!”
这不,现在的三囡,每天必吃一个烤鹅蛋或者蒸鹅蛋,再早中晚不断歇的往嘴里塞糖,或是最浅显的土红糖,或是周家阿奶从府城带来的各色糖果蜜饯,再不然便是周芸芸给她做的冰糖和星星糖。
今个儿算是重礼了,她跟周芸芸讨了个小罐子,装了一斤星星糖出来。又拿了先前叫她男人帮着卖掉小香包、小抱枕得来的钱,特地绕到了村里的三奶奶家,买了一大片的豆腐干。三奶奶当初就承诺过周家,凡是周家买东西都依着本钱价来,秀娘是周家的孙媳妇儿,天然也有这个报酬。是以,虽看着是一大片豆腐干,实则才不过花了二十文钱。
在村里统统孩子们心中,三囡是最值得恋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