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娘单独一人在灶间又发了一会儿呆,似是想到了甚么,忙不迭的出去寻周芸芸。
“就不能都去吗?得了,我晓得那不成能,不然田间地里的活儿谁做呢。”都是当娘的,她当然说不出来让自家小子都去做学问,让侄子去干活的话,那不成啥人了?老三家的都没那么不要脸皮。只是略想了想,她又道,“三山个头窜得快,客岁开春做的新衣都短了一截了,你说阿娘啥时候去买布?”
灶间里大伯娘听得一头雾水,听着倒像是在说送礼的事儿,可这平白无端的,做甚么要给人家送礼?等等,收三个、仨小的都去……大伯娘心下一跳,莫不是筹算让几个小的去镇被骗学徒工?!
阿奶欣喜的看了过来,笑着点头道:“那就先紧着爷们罢,到底要下地干活,少遭些罪也好。”
大伯娘愣了半晌,冷不丁一拍巴掌,喜道:“你是说我们家的小子能跟着孟秀才做学问?那今后也能考上秀才当大官了?天啊!这是大功德儿,功德儿啊!!”
“啥玩意儿?”周家大伯被自家媳妇儿一惊一乍的模样弄得非常茫然,等回过神来当下叱道,“混闹!阿娘让几个孩子跟孟秀才做学问,人家孟秀才也松口承诺下来,这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功德儿,你竟然分歧意?你凭甚么分歧意?”
周家阿奶自不会反对,只叮咛大金务需求耐烦教,直到统统人都辨认清楚了再回家。
“我们也要跟着去,可不能只紧着自家弟兄!”
“一房一个,你说让谁去?大山二山都多大了,当然是三山。”
想得很美,打算也周祥,成果周家阿奶压根就不按牌理出牌。
这般紧急的奥妙就这么被她套出来了,隔房三奶奶就像在三伏天里喝了冰水那般痛快,浑身毛孔都舒张了,至于先前策画好的哭穷哭惨威胁利诱……早被抛到九霄云外。
正抹了眼泪呢,大伯娘听着外头自家男人的声音,忙擦干眼泪,走到门口细谛听起来。
世上没有悔怨药,方才周家阿奶说的那席话可没遮着掩着,她是听到了,掉队几步跟过来的周家全族也都听到了。
“成啊,咋不成?”周芸芸想了想,分外添了一句,“大伯娘,你如果筹算让娘家人尝个新奇倒是无妨,可要筹算做买卖的话,估计没啥赚头。”
不过很快,她就欢畅不起来了。
“你倒是自个儿去问呢!”周家大伯在灶间里待了好一会儿,热出了一头一脸的汗,说着这话就出门去了,他才懒得理睬这些噜苏的事儿。
周芸芸还在踌躇,就对上阿奶关爱的眼神,顷刻间啥纠结也没有了,不就是一匹碎花儿布,多大点儿事啊!全部一身满是那花色是欠都雅,转头拿靛青色打底,用碎花布做装潢,搭配起来不就成了?
这话也没错,周芸芸想着恰好能够活动一下坐僵了的身子骨,当下便起家去寻阿奶。也没提大伯娘,只道是自个儿想穿新衣裳,催促阿奶早点儿去买布料。阿奶当下便取了银子,大声唤周家大伯再往镇上跑一趟。
裁新衣是功德,可千万没想到,周家大伯那审美同阿奶的确一脉相承。阿奶可贵风雅一回说要买上好的细棉布,周家大伯忙活半天,买返来的是细棉布没错,那花色的确一言难尽。
周家大伯:“…………”这是铁了心溜他玩儿呢!!
周家大伯今个儿来回跑了一天,这会儿见自家婆娘傻成如许,顿时没好气的道:“一会儿闹脾气一会儿傻乐的!行了,归正这事儿你别管,也别逢人便说,不过学几个字,甚么考秀才当大官,八字儿还没一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