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瑶大怒,也毫不客气道:“主子们说话,哪有你一个下人插嘴的份,真是没端方!”
高氏呷了一口香茗,缓缓挑起眼皮儿:“那我和你爹方才说的事情,你是否力所能及?”给康氏请医,给逢则开路,只不过是她的铺垫之语,为了叫陶景听得顺耳顺心,逢春是否极力经心,她不管,但逢瑶的婚嫁大事,她若敢说不依,哼哼。
逢春默了一默,忽道:“若父亲没别的叮咛,女儿就先辞职了。”
逢春带来的仆妇如此口无遮拦,气得高氏几欲吐血,真没想到,这个死丫头竟然长本领了,也敢撕破脸来闹。
这时,去二门叮咛轿马的小鸽返来了,去寻曹氏的碧巧,也跟着曹氏折回,曹氏面色清冷的走近,拉开逢春捂着脸的手,只见乌黑细致的肌肤上,鲜明是五个光鲜的红指印,且左边脸庞已肿了起来,曹氏严肃的目光一转,淡淡地看向高氏:“你叫逢春去给她爹问个好,反倒问出了一个巴掌印,你可真行。”
恰是白日的繁忙时分,府中的丫环人来人往,逢春捂着发烫的脸颊,专挑人多的通衢走,陈妈妈很共同的放大嗓门,叮咛跟来的丫头:“小鸽,去二门叫车等着,二奶奶这就回府,碧巧,你去给你们国公夫人说一声,就说二奶奶有事要先走,请她代二奶奶给陶老夫人赔个不能劈面告别的不是,再讨些消肿的药膏子来。”
陶逢春会被许给一个傻子,不过是权和利在作怪,逢春早知会有被借桥过河这一天,只是没想到,竟然来的这么快,她在姜家活的谨慎辛苦,凭甚么叫这俩神经病滥收利钱,逢春偏不如她们的意,叫他们快意了一回,只怕今后更有无穷无尽的费事。
陈妈妈瞥向高氏,一脸调侃道:“亲家太太的女儿真是好教养!上回在伽蓝寺,还真是没有瞧出来呢。”
“父亲母亲也太高看我了,长公主府里哪有我说话的余地。”对着不讲理的长辈,长辈不能翻脸斥驳,不然,有理也要变成没理,逢春挑选装傻,外加转移工具,“四哥功课很好,大伯又夙来看重,若四哥真需求助力,大伯岂会不推他一把。”
“你这孩子,长辈们正和你说话,你却想着开溜,连最根基的端方礼节,都忘了么。”眼瞧着陶景神采愈来愈丢脸,高氏风凉话说的更顺嘴了,“真是翅膀硬了,连爹娘都不放在眼里了,你爹原还希冀你,唉……”前面又拖出一长串‘你太令人绝望’的感喟声。
逢兰瞥一眼幸灾乐祸的逢瑶,心中尽是鄙夷暗恨,也上前劝道:“大嫂说的是,五姐姐,你别急着走,先从速措置一下伤势。”逢萍、逢蓉、逢环也忙围上来劝说。
逢春会理他才怪,还当她是之前的陶逢春,只一味的逆来顺受么。
陈妈妈当即呛声归去,嘲笑道:“这年初,连mm都能经验姐姐了,我明天真是长了很多见地!”
耳光来得又急又猛,逢春脚下一个趔趄,顿时摔坐在地毯上,逢春抚着火辣滚烫的脸颊,只觉面前金星乱飞,等从晕眩中缓过神来时,陈妈妈和碧巧、小鸽、和玲已围在她身边,逢春缓缓望向高氏和陶景,陶景帮凶神恶煞的瞪着她,高氏在一旁轻柔的劝着:“老爷,别活力,小孩子不懂事,能够渐渐教,如果气坏了身子,可叫|春丫头如何自处……”哄完肝火爆棚的陶景,高氏又朝逢春道,“春丫头,瞧把你爹给气的,还不快过来认错。”
撂完三个字,逢春也不走甚么淑女步了,直接甩开大步往前迈,逢春说走就走,见状,高氏微微惊奇,陶景却怒喝一声:“你个孽障,给我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