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迎着祁皓和齐王凛冽的目光道，“前次烬王殿下率黑甲卫入齐王府搜证，微臣翌日赶赴齐王府措置善后时，活着子的寝殿里就曾见过很多长绒絮做的衣服饰品。”
天子的耐烦有限，语气微寒，“如何，皇伯父好言相劝你不说，非要与那产婆一样，等三殿下着人脱手撬开你的嘴？”
“回皇上，北戎进贡的长绒絮共十匹，此中三匹赏赐给了棠贵妃，三匹赏赐给贤妃，也就是现在冷宫里的林承诺，本日早上皇后宫里的婢女说是娘娘喜好，领走了一匹，另有三匹在外务府。”
“我就是看不惯左倾颜那佛口蛇心的贱人，她用箭伤我时毫不手软，却还满嘴仁义品德，一副济世仁医的模样！”
想当日他不过是在林府随便夸奖了一句，林大哥隔日便让人送了两匹布推测齐王府。贰内心欢乐，命人将两匹布料做成了锦被，碎料也制成了很多近似荷包锦囊的藐小物件。
“照你这么说，普天之下谁获咎了林诩风谁就是恶，谁伤了你祁皓谁就罪该万死，不管是皇上亲封的诰命夫人，还是为国尽忠的忠臣遗孀，你齐王世子想杀就杀想剐就剐，归正天底下就没有你们齐王府不敢干的事，你们如此张狂，可曾将天子之威放在眼里？”
林诩风猛地看向祁皓，袖中五指愤握成拳。
最后，那抹绝望跟着喉间的话，被他咽回肚子里。
天子沉着脸看完，扬声厉问，“祁皓，你另有甚么话要说！”
“父王……”
唯有林诩风垂眸间暗自吁出一口浊气。
四目相对仅在一瞬，祁烬渐渐挪开了脚，武义候怔然转头看向面色阴沉的天子，心中气愤一点一点逐步凝集成绝望。
世人听他所言皆是震惊不已。
“你这贱人还敢冤枉我！”祁皓嘶声怒骂。
他体贴的，只要那些来自北戎皇室的琼丹。
左倾颜闻言，歪着脑袋对祁皓讽刺一笑，连声诘责。
这个成事不敷败露不足的废料！
闻言，祁皓忍不住看向齐王，天子的目光也落到齐王身上，带着前所未有的通俗和警悟。
“这里是乾政殿，甚么时候轮到你一个黄毛丫头胡言乱语肆意歪曲！”
齐王俄然开口，看着他的目光意味深长。
他用力扯了扯，祁烬的脚却似钉子般，挪都不挪一下。他忍不住抬眸，就对上了那双寒潭似的黑眸。
“主子去庆熙宫问过了，宫里的嬷嬷说林承诺还身在妃位的时候，曾赐给林家大少夫人两匹长绒絮，剩下的，都制裁缝裙了。”
“眷棠宫可问过了？”
“微臣倒是感觉左大蜜斯所言不假。”开口的是谭仲廷。
“公开里替您办理斗鸡场的谭连，恰是微臣堂弟，谭家原就是运营布庄绣品买卖的商贾，我们兄弟几个从小都是摸着布料长大的。微臣本是谭家大房独子，正因微臣走了宦途，祖辈留下的家业这才传到了二房谭连的手里。”
“林至公子清楚是决计坦白，想要欺君！”
只要一想到朝中有人暗中勾搭北戎皇室，他嘴里就如同噎了一口浓痰，恶心得紧！
从没想过，像谭仲廷这类名不见经传的墙头草，竟敢劈面驳斥本身。
左倾颜忍不住嗤笑，“沈氏不在，难不成林至公子房里的奴婢也都死了？宫中娘娘御赐的是两匹布料，又不是两根头发丝，真想找还怕无迹可寻吗？依臣女看，那两匹长绒絮，就在齐王世子手里。”
在齐王震惊的眼神里，天子居高临下，森寒的眸子俯视齐王，意味深长问，“是也不是？”
天子面前，这话实为诛心。
天子在乎的不是长绒絮，不是武义候府，更不是暗害唐氏的真凶，让天子真正介怀的，是这些上品琼丹的来源，是与北戎皇室有密切联络的背后之人！
祁皓暗自下了决计，如倒豆子般快速道，“长绒絮和琼丹都是我在街上随便采买的，卖货的都是些临时摆摊的小贩，能够、能够那边面有北戎来天陵做买卖的商贾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