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烬眼底浮上戾气,还未动静,就听上首天子开口,“祁皓,人赃俱获,你就不必再狡赖。”
齐王语气森寒道,“谭大人对长绒絮倒是挺体味的,一眼就能辨认材质?”
最后,那抹绝望跟着喉间的话,被他咽回肚子里。
“眷棠宫可问过了?”
只要一想到朝中有人暗中勾搭北戎皇室,他嘴里就如同噎了一口浓痰,恶心得紧!
天子沉着脸看完,扬声厉问,“祁皓,你另有甚么话要说!”
在齐王震惊的眼神里,天子居高临下,森寒的眸子俯视齐王,意味深长问,“是也不是?”
“父王……”
从没想过,像谭仲廷这类名不见经传的墙头草,竟敢劈面驳斥本身。
更何况,琼丹的事干系北戎,皇上毫不会像前次一样轻拿轻放!
林诩风指着左倾颜痛斥,“乾政殿里,皇上面前,由不得你一介女流猖獗!”
想死你就上。
谭仲廷仿佛听不出齐王话中质疑,笑着解释。
那讽刺的眼神仿佛在说。
“你这贱人还敢冤枉我!”祁皓嘶声怒骂。
尾音轻扬,却如同悬在颈间蠢蠢欲动的利刃。
低头看去,竟是祁烬一只脚踩住了他的外襟下摆。
见他还想喊冤,天子面色沉凝打断,“说说看吧,那琼丹又是从哪得来的?”
武义候一听这话,心中义愤填膺,顿时就要站起,骤觉后背一紧。
“王爷不是晓得的吗?”
林诩风一脸茫然,“回皇上,女儿家的东西,微臣向来不过问的。现在臣与沈氏已经和离,她对我多有怨怼,如果现在找她扣问,微臣担忧她会趁机歪曲我和齐王世子……”
“林至公子清楚是决计坦白,想要欺君!”
今后,另有谁敢与他祁皓为伍?
“左大蜜斯慎言!!”齐王忍不住厉喝。
唯有林诩风垂眸间暗自吁出一口浊气。
祁皓扑通跪下,急声喊冤,“皇伯父,侄儿、侄儿也不晓得房里那些东西叫甚么长绒絮,我从不管这些的啊!”
“回皇上,六婆招了,她说屋里搜到的琼丹都是齐王世子给的。这是她亲身画押的罪行。”
见祁皓双腿颤栗,面色惨白如纸,天子缓了缓神采,语气带着一丝诱哄。
祁皓咬着牙不说话,明显没有尽信天子的话。
天子的耐烦有限,语气微寒,“如何,皇伯父好言相劝你不说,非要与那产婆一样,等三殿下着人脱手撬开你的嘴?”
祁烬到底是如何让这棵墙头草完整倒向烬王府的?
“林承诺之前的东西可还在庆熙宫?”
想当日他不过是在林府随便夸奖了一句,林大哥隔日便让人送了两匹布推测齐王府。贰内心欢乐,命人将两匹布料做成了锦被,碎料也制成了很多近似荷包锦囊的藐小物件。
祁皓闻言瞳孔骤缩。
天子的目光落到林诩风和祁皓身上,“林承诺赏的长绒絮可还在?”
四目相对仅在一瞬,祁烬渐渐挪开了脚,武义候怔然转头看向面色阴沉的天子,心中气愤一点一点逐步凝集成绝望。
他迎着祁皓和齐王凛冽的目光道,“前次烬王殿下率黑甲卫入齐王府搜证,微臣翌日赶赴齐王府措置善后时,活着子的寝殿里就曾见过很多长绒絮做的衣服饰品。”
“祁皓,你还不肯说实话?!”天子已然没了耐烦。
做了二十年的父子,祁皓非常清楚齐王的意义。
左倾颜闻言,歪着脑袋对祁皓讽刺一笑,连声诘责。
闻言,祁皓忍不住看向齐王,天子的目光也落到齐王身上,带着前所未有的通俗和警悟。
齐王俄然开口,看着他的目光意味深长。
“回皇上,北戎进贡的长绒絮共十匹,此中三匹赏赐给了棠贵妃,三匹赏赐给贤妃,也就是现在冷宫里的林承诺,本日早上皇后宫里的婢女说是娘娘喜好,领走了一匹,另有三匹在外务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