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烬冷眼看着黑袍,“国师好胆色,竟敢单身前来慕家,就不怕本殿将你永久留下,以慰慕老太君在天之灵?”
此言一出,厅中突然响起一阵掌声。
“左大夫说得对,想媾和,就拿出诚意来!”
黑袍定定打量着她,半晌没有出声。
“不知这个发起,可够诚意?”
“我分开北戎的时候,北戎王和诸位朝臣将领亲身将本座送到了城外。你若杀了我,北戎王等不到我归去,定会倾尽尽力与尔等决一死战。”
话到这,黑袍眸中掠过一抹深浓的挑衅,“这些日子,本座一向在王庭当中,苦劝北戎王和主战的朝臣放下屠刀,以和为贵。因为本座的死力调停,北戎王才情愿低头媾和,也承诺让出边城以北的地盘和三座城池,作为和谈的诚意。”
黑袍低垂着眼睑沉默了半晌,就在世人觉得他会铩羽而归时,他却点头道,“左大夫说得有理。”
黑袍抬步从她身侧跨过,独自走向灵堂。
祁烬笑意不达眼底朗声开口,“国师既是来媾和的,为了北境百姓不受战乱之苦,本殿自是欢畅的。”
这礼行的,未免也太慎重了。
黑袍身形微微一僵,就见左倾颜娇俏的身影掀帘而出。
世人在见到不请自来的黑袍国师后,都不约而同目露恨意,咬牙切齿。
黑袍国师不怒反笑,“北戎王之以是承诺和谈,是为了两国百姓免受战乱之苦,三座城池也是一点诚意,烬王殿下何必如此精打细算,硬是要将和谈的前提与二王子的性命混为一谈。”
“你算甚么东西,让北戎王室的人亲身来乞降还差未几!”
可为何黑袍国师却晓得,莫非他当真与慕家有旧?
世民气中存疑,看着黑袍的目光更加猜疑不解。
“届时,全天下都会晓得,是你祁烬亲手毁掉了北境重获承平的独一机遇。不过半月,你祁烬阴狠暴虐暴戾嗜战的恶名就会传遍东陵。”
左倾颜的声音带着讽刺,也引来厅中世人毫不客气的耻笑。
祁烬在听到她声音的第一时候已经回身,走到她跟前执起她的手,面对黑袍的时候,成心偶然地侧身将她挡在身后。
“你到底是谁!”
黑袍隐在玄色广袖之下的手渐渐蜷握成拳,眼神逐步冰冷。
“据我所知,此一战,北戎前后八万雄师毁伤惨痛,敢问国师大人,带着不敷一半的北戎兵屁滚尿流逃回北戎的滋味,可还舒坦?”
“本日本座前来,除了记念慕老太君,也是代表北戎王庭,来向烬王殿下商讨和谈一事的。”
敛去眼底的恨意,黑袍国师像一个忠心耿耿的谋臣,无辜地阐述着他的态度。
俄然,一道清脆的声音从灵堂前面传来。
慕大夫人满目震惊地盯着他墨色的面具,久久说不出话来。
左倾颜嘲笑,“若不是好东西,怎敢随便送给二王子。”
“烬王殿下过誉了。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本座在其位谋其政,自是要竭尽尽力为我北戎王分忧解劳。”
“不知烬王殿下,是否还想留下本座性命?”
“不过是一名故交罢了,不敷挂齿。”
世人一个个目露忿然,数十双眼睛盯着黑袍,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剖。
“既如此,我情愿带上我北戎的公主和金银财宝布匹牛羊,亲身前去贵国京都天陵,面见东陵天子,商谈献城媾和之事。”
“这么说,北戎王和国师,是不想要我手中的解药了?”
他手一挥,天权领着一众侍卫刹时将黑袍围住,想起北戎人对北境所做的统统,统统人都难以停止心中滔天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