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奉!”齐王妃厉声怒喝,“皓儿不是刺客!”
祁皓视界一片恍惚,直到看清齐王妃忧愁肥胖的面庞,昏涨的脑筋垂垂复苏过来。
她忧愁的端倪微缓,正欲开口遣人走一趟定国侯府将左倾颜请来,督见外头乌黑的天,到嘴的话咽了归去。
祁皓微小的抵挡声淹没在黑甲卫震耳欲聋的应喝中。
这大半夜天陵城内,竟有身着甲胄踩着履靴的军士闯进齐王府?!
听着祁烬和岑奉你一言我一语,榻上的祁皓也气得浑身颤栗。
“皓儿,你别怕,母妃在这儿呢,谁将你伤成这般,我定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齐王府与皇后娘娘夙来无仇无怨,皓儿又是保卫皇宫的御林军,岂会做行刺中宫之主这般怪诞的事?!
祁烬冷冷勾唇,“来人!”
祁烬手一扬,“给我搜!”
彼苍庇佑,她的皓儿总算挺过来了!
总管事脖子上架着一柄利刃,身先人卤莽将他推动屋来。
急怒攻心下她腿上发软,整小我歪靠在嬷嬷身上,指着他颤声道,“祁烬,你敢栽赃齐王府,待王爷返来,定会到圣前参你一本……”
齐王妃闻声泪如雨下。
“就是昨夜!昨夜亥时臣本在眷棠宫,是齐王妃孔殷火燎求到贵妃娘娘跟前,说世子病危刻不容缓,臣这才随她来了齐王府,王妃出宫走的就是西宫门,我当时也在车里!”
而后是一阵更狠恶的咳嗽。
“晧儿毫不是刺客!”
齐王妃还在强撑着身子嘶声回嘴,“岑太医莫要被他乱了心神,皓儿清楚是前日受的箭伤……箭是府医替他拔的!不信你们大能够传府医来问话……”
“左倾颜……左倾颜……”
他泛红的脸垂垂规复常色,口中却喃喃低语,似堕入梦境当中。
齐王妃震惊不已,想起祁皓常日里不近女色,这还是第一次提及女子的闺名,并且是在梦中。
他与齐王妃酬酢了几句,执起药箱本欲辞职,寝室的门却被俄然踹开!
烬王本日清楚是有备而来!不能让他搜府!
咳嗽牵涉到伤处,又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是!三殿下!”
“王妃!?”岑奉顿时慌了。
“王婶慎言,本殿彻夜前来是奉父皇之命搜捕行刺皇后的刺客。”他将手上的明黄圣旨扬了扬,侧首瞥了榻上的祁皓一眼。
齐王妃既心疼又难受,吃紧看向岑奉,“太医,您快给皓儿瞧瞧。”
“说黑甲卫造反的,齐王婶绝对是普天之下第一人。”
岑奉却沉吟道,“不过此次的伤至凶至险,今后心肺恐会留下旧患。特别到了春秋换季之时,要多重视调度,常日里更要平心静气,不要起火,以免激发肺喘之症,伤及寿元。”
他面色骤变,瞳孔猛缩,微微颤颤地跪了下来,颤栗的手指向榻上的人,“三殿下!臣、臣真不晓得,世子竟然是……”
想起家后祁皓还躺着不能转动,她怕得要命,还强忍着颤抖的腿色厉内荏大喝,“你们是谁?!竟敢挟带刀剑私闯齐王府,是想造反吗!!”
“使不得使不得!王妃折煞下官了,救治病患是医者之责。世子现下离开了险境,臣也该回宫一趟。”
“这……莫非是皓儿的心上人?”
岑奉回想着昨夜的各种,越想越感觉就是这么回事。
他身后,凶神恶煞的黑甲卫手中刀剑寒光奕奕,惊得房中婢女失声尖叫。
“母……母……”身后祁皓听到动静,硬是撑开眼皮嘶声喊起来,可惜无人听到他狠恶喘气中细如蚊呐的声音。
齐王妃突然一惊,咬下舌尖,强打起精力瞪他,“你想干甚么?!”
“我到了齐王府才知世子是中了箭伤。当时箭已经不知被谁拔了出来,世子血流如注,伤势凶恶。我没敢过问太多,想着先抢回一条性命再说,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