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氏当即狠狠扣了三个响头,“贱妾该死,半个月前殷大蜜斯来府上做客,偶然间看到这块暖玉,甚是喜好。贱妾就自作主张,将她送给殷大蜜斯…”
皇后沉默看着,凤袍当中指甲盖刺入掌心,模糊颤抖。口口声声说,摒挡后宫是皇后之责,现在,却当着她的面发落尚书府的婢女,这个上马威,来得猝不及防!
左倾颜心中嘲笑,殷氏的挑选她一点也不料外。因为,殷氏最大的背景向来不是娘家,而是阿谁一手将她送进侯府的人上人,一旦失了对侯府的掌控权,她就是废棋一枚!
皇后绷紧了下颚,寒声道,“看来烬王殿下本日是非要找你四弟的费事了?”
“四弟太客气了。”祁烬安静地回视。
皇后只得扯出一个笑容,“左大蜜斯率真敬爱,今后偶然候进宫,多到椒房殿来玩。”
她磨着牙在内心嘀咕,一侧眼,却见祁衡意味深长的目光黏在她身上,一双色欲熏心的桃花眼微微眯起。
“再这么看她,本殿剜了你的眼。”
“娘娘饶命!奴婢刚来就被人打晕了…”翠微惊呼一声,已被蒋嬷嬷扭停止臂,拖着往外走,“大蜜斯救我!奴婢都是为了你啊!”
祁衡只得跪着挪动膝盖来到祁烬跟前,接过圣旨,他一跃而起,用力拂去膝上的灰尘,咬牙道,“三哥,你好得很!”
这么看来,那人救走了她,还把她吃干抹净后却跑了。脑海里不由闪现一张皑皑涧上雪的冷俊面庞,心肝一阵狂跳。
殷恬恬自顾不暇,哭得不能自已,听翠微被一起拖行,声音尖厉,句句钻心,只恨不得堵住她的嘴!
这话实在狠狠打了她中宫之主的脸面,皇后勃然大怒,“你好大的胆量,何时竟轮到你来教本宫端方了!”
“说实在的,三哥还很多谢你。”他薄凉的目光扫过面色发白的殷恬恬,意味深长道,“多谢四弟替我处理了这个大费事,前几日你看上的那匹宝马,明日三哥让人送到你府上,当是谢礼了。”
“母后,四弟秽乱宫闱,闹得人尽皆知,您不会想就这么算了吧?”
祁烬一个生母卑贱的庶子,不过是因寄养在盛宠不衰的棠贵妃名下,才得了父皇正视。凭甚么踩在他这其中宫嫡子头上!
“母后,恬恬对儿臣一片赤忱,如何管帐较这些,对吧,恬恬?”
纵欲过分面色有些浮肿的祁衡阴沉着脸,不情不肯走了上来,在他狭促的目光中屈膝跪下。
“烬儿,不得对皇后娘娘无礼。”棠贵妃轻咳了一声,轻描淡写的一句,却未曾说祁烬半句不是。
四皇子也不知何时获咎了烬王殿下,今儿个的事恐怕不能善了。
祁烬黑眸中带着一丝玩味,视野淡淡扫过祁衡,声音冰冷,“四弟玷辱了父皇赐婚给本殿的女人,若不惩办,今后皇室后辈争相效仿,这皇宫另有何端方可言?”
“母妃经验得是,春夜寒露重,母妃不宜吹风,不如早些回宫。”对着棠贵妃,他的语气里多了一抹显而易见的亲和。
“衡儿,随本宫走!”皇后冷冷睇了他一眼,带着祁衡扬长而去。殷氏和刘氏相视一眼,也带着殷恬恬疾步分开。
祁烬敛眉拱手,眸子里毫无颠簸,“母后息怒,这话可不是儿臣说的,惩办四弟,是父皇的旨意。”
“用心将颜颜引到衡王寝殿来的,是不是她?”
否定只会让她下半辈子在衡王府过得生不如死!
皇后沉下脸来,“你在胡说甚么!”
这岂不是明着调侃中宫皇后包庇嫡子,厚此薄彼。
祁衡双目赤红,几近要咬碎一口银牙,想起祁烬的手腕,头发丝忍不住凉了凉,心中却又不甘。
“这倒不难,不过衡儿已有王妃,殷大蜜斯就只能屈居侧妃之位了。”
清楚被人用强,还要伏低做小,上赶着求旨赐婚,刘氏喉咙腥甜,狠狠咽了下去,她拉住身材生硬的殷恬恬,半压着她的头伸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