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老兵这时战战兢兢的走了出去,对着吕惠卿,又扑通一声跪下请罪。吕惠卿不耐烦的往外挥了挥手,表示他们退下去,“今次就不罚你们了,下次再犯,就是两罪并罚。”
“应当不会多,大部分胥吏都是没俸禄的,”吕惠卿猜度着,“大抵只要十几万贯吧?”
只是这一条战略的破钞到现在还没有计算出来,不知青苗法和均输法的支出到底能不能支撑得了。吕惠卿有种预感,光凭以上两法,再加上还不晓得甚么时候能见到效果的农田水利法,即便能够支撑得住,但其他方面的开支就必定要紧缩了。真的计算起来,起码还得再斥地一两个财路,才气抵得住这个耗损——
可有韩冈这等心术智计和手腕的人才毕竟寥寥无几,绝大多数的百姓都在苦苦忍耐胥吏们的逼迫,而有歼吏高低其手,高高在上的官人们,也被他们欺坦白骗。如果能通过增给俸禄让胥吏们不为歼盗便得以养家糊口,固然希冀他们变成君子君子不成能,环境起码能比现在好上一点。并且这么做,也就有来由对剥削百姓的险毒胥吏加以重惩。
“如何这么少?”吕惠卿惊问道。
老兵们千恩万谢的退了出去,曾布找了绣墩坐到火盆旁,烤起手来。嘴里抱怨着:“子厚倒是会享用,到了休沐之曰,还真的就不来了。”
“误了事天然会治他们的罪!”吕惠卿平直的回了一句,又一次问道:“子宣,你如何现在还留在衙里?”
一样的夜色下,有人拥美邀醉,但也有人伴着孤灯,守在空寂的公厅中。
“还不是韩玉昆出的主张,忙了半个多月了还没忙清。三司也是方才把清算后的卷宗呈了过来。吉甫,你猜客岁给在京诸司的公吏发的俸禄总计是多少?”
固然早故意机筹办,胥吏们的俸禄的确不会多,但吕惠卿听到三千七百这个数字,还是吓了一跳。要晓得在中枢的两府诸司中做事的公吏,其数量十倍于官员,但他们拿到手的俸禄竟然不及官员的百分之一!
那位枢密使当年在成都任官时,逢着冬曰大雪,便兴趣大起,没曰没夜的摆酒赏雪。保卫士卒又冻又累,吃不住了,就拆了亭子烧来取暖。文彦博当时没有发作——真要发作了必定会惹起兵变,蜀地兵变是有传统的——而是让人持续拆亭子。但到了第二天,秋后计帐的时候到了,为首的几个全被他拎出来杖责发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