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立在文官之首的,恰是首辅乔阁老。
乔阁老心中闪过连续串的动机,面上半点不露。
陆临心头微热,拱手谢过,也没如何拘泥,坐了永嘉帝的下首。
隔日大朝会,文武百官齐聚金銮殿。
身着龙袍的永嘉帝威风赫赫,天威莫测。龙椅旁,多了四个穿戴明黄色皇子服的少年身影。
如此行事,尽情畅快,却也失之谨慎。实在不像是二皇子的行事做派……
二皇子是天子独一的嫡子,只要不出大的不对,这储君之位,就是二皇子的,谁也抢不走。
濮阳侯心中也没那么痛快。
宫中产生的事,瞒不过故意人。二皇子回宫后言语不慎,触怒了永嘉帝。以是,本日才有了几位皇子齐齐呈现在金銮殿里的景象。
永嘉帝一惊,脱口而出道:“有甚么话但说无妨!”
“你这么说,我实在心中有愧。”濮阳侯立即接了话茬:“要说在别人面前,我便自夸几句也不算甚么。在你面前,我何德何能!忸捏忸捏!”
众臣一同拱手谢了天恩。
广平侯和濮阳侯越说越投机,越说越亲热。心底不约而同地啐了对方一口。
永嘉帝先叹了一声:“后代都是宿世孽障。朕也不瞒你,本日召你前来,是为了后代之事。”
永嘉帝定放心神,正待持续说下去,陆临忽地长叹一声:“皇上提及后代之事,实在是戳了臣的心肺。末将有些话,不吐不快。”
陆临平日穿戴战甲一把大胡子,手中银枪沾满鲜血,如战神活着。
此中,文官有首辅次辅和几位尚书,武将里有荥阳王广平侯濮阳侯等人。天子赐膳,是莫大的面子。
女儿是皇后,外孙是嫡出的皇子。乔家是二皇子最忠厚的支撑者。
他看荥阳王能扎眼才是怪事!
陆临当年领兵投奔,委实是名将得遇明主。
陆临目光掠过三皇子李昊的俊脸,脑海中响起了女儿说过的那番话……既不能触怒天子,又要拒了这门婚事。
广平侯瞥了满脸写满了“调拨”二字的濮阳侯一眼,皮笑肉不笑地应道:“论亲疏,我可及不上你濮阳侯!要说不平,也该是我为濮阳侯不平哪!”
陆临拱手应是,在广平侯濮阳侯不太镇静的眼神中迈步。
最后一条,足可见广平侯的谨慎眼。
我那两个混账儿子,都相中你家闺女了。
接下来,就要看他的了。
至于一众皇子们,本日根基没有说话的机遇,老诚恳实站一旁听着。
大皇子二皇子各立一侧,三皇子立于大皇子身边,四皇子站在二皇子身侧。
站在武将之首的,是荥阳王陆临。
前朝一亡,四周豪雄揭竿而起。李家能从中脱颖而出,打下了大半江山,可见永嘉帝的短长。更令人称道的,是永嘉帝的礼贤下士和对亲信重臣的正视信赖。
乔阁老年过五旬,留了一把文官们最喜的美髯,一身儒雅气度。
工部金尚书和乔阁老很有私交,凑到乔阁老身边低语了几句。乔阁老不动声色,略一点头。
前两条也就算了。
……
广平侯仗着军功赫赫,一向压了赵家一头。荥阳王一来,赵家又得退后。大魏开朝勋贵,赵家只能排第三。
永嘉帝亲身走下龙椅,笑着伸手扶起陆临:“这里又没外人,不必行此虚礼。来,过来坐下,朕和你话话家常。”
濮阳侯呵呵一声,假惺惺地说道:“提及来,你我也是拐着弯的姻亲,了解数年。应当多靠近一二。”
他是赵太后远亲的侄儿,和永嘉帝是表兄弟。前朝还没亡的时候,李家是一方豪雄。赵家一样有兵有将,两家联婚攀亲,表兄弟两个平起平坐。提及来,李垣这个表哥,还得让着他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