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昊既心疼,又有些无法:“母亲别哭了。这些年都忍过来了,再忍一忍吧!”
热血骤起,心血翻涌。
“阿昊,本日你也瞧见了……在这宫中,没人将我放在眼里。你父皇敬着皇后,宠着贵妃,顾恤秦妃。轮到我这儿,连敬酒的资格都没有。”
李昌个头不高,又生得胖,走路慢腾腾的,总显得有些蠢钝。
四皇子立即张口打圆场:“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出来存候吧!”
敞亮的晨光中,少年由远至近,面庞清楚地映出世人眼中。
“不必了。”大皇子语气中透出霸道和理所当然:“他的伤还没病愈,本日怕是不会来了。我们兄弟几个先去给父皇母后存候便是。”
皇子们一结婚,就要离宫住进皇子府里,能够随便饮宴,想交友朝臣也便当很多。
李昊眉头微不成见地皱了一皱,扯开话题:“二哥如何还没来?要不要等二哥一同出来存候?”
浓长的眉下,是一双敞亮的眼眸。鼻梁挺直,嘴唇不厚不薄,构成了一张俊美至极的面孔。
“母亲,”李昊深深呼出一口气,沉声道:“这等话,今后别再说了。年老是宗子,二哥是嫡出。立储,不过是立嫡立长,如何也轮不到我。”
“母亲毫不成再胡言妄言!”
“我本日臊的,恨不得钻地缝里去。”
春夜的冷风劈面而来,却未能吹熄贰心头无以名状的火焰。
“开口!”
各种狼籍的思路蹿过脑海。
这个少年,恰是二皇子李景。
论出身,不及嫡出的二皇子。论宠嬖,不及受宠的大皇子。便是四皇子,仗着赵太后撑腰,也比他得宠一些。
“我这后半辈子,便得希冀着你了。母凭子贵。有朝一日,你做了太子,就再也没人敢欺辱我们母子了。”
大皇子也没好哪儿去,眼下尽是青影,不时地打个呵欠,一看就是一夜没睡……身侧的大皇子妃,也有些倦色,气色非常鲜艳。
李昊心头突突乱跳,说不清是震惊还是愤怒,抑或是内心最隐蔽的动机被说中而起的心虚惭愧。
大皇子略有些难堪,咳嗽一声:“你昨晚没在宫宴上露面,我觉得你还要静养几日。你现在来了恰好,我们一同进殿存候。”
这一夜,不知多少人展转难眠。
如何就轮不到你了?疆场上刀剑无眼,存亡无常。说不定,他们两个都死在疆场上,你父皇只能立你为储君……
话音刚落,一个熟谙的身影呈现在世人面前。
大皇子笑着拍了拍李昊的肩膀,语气非常亲热:“三弟,昨晚喝的不纵情。本日我在府中设席,我们兄弟几个伶仃聚上一聚,好好喝上几杯。”
李昊笑着拥戴:“请大哥二哥先行。”
苏昭容也被李昊的肝火惊到了,正欲张口解释,李昊已冷着脸拂袖而去。
此时的他,还在上书房里读书,既未进过虎帐,也没上过朝堂。文武官员倒是熟谙很多,文官们多拥戴二皇子,武将们有很多支撑大皇子。勋贵宗室们,更靠近四皇子。
李昊和二皇子四目相对,内心一凛。
“当年,也是我肚子争气,一举生了你,才有了妾室名分。不然,你父皇早将我抛在脑后了。”
大皇子有些难堪。
又过半晌,五皇子李昌来了。
四皇子本年十四岁,他生得白净清秀,天生一张笑容,不笑时也带几分笑意。
身为皇子,若说没有想过做太子,那是谎话。
他的心底,似关了一头阴暗凶恶的野兽。本日,这头野兽差点突破樊笼。
“大哥,大嫂。”李昊拱了拱手。
鼻子差点被门板撞扁,又酸又疼,不争气的眼泪夺眶而出。小年捂着鼻子,无声地龇牙咧嘴半晌,擦了眼泪,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