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瑭轻声应道：“我来有一会儿了。母亲一向站在这儿没出声，我便也没吭声。”顿了顿，又低声道：“我陪母亲出去走一走，不必走远，在四周转半晌就回。”
李显也叹道：“是啊，大嫂的固执，大大出乎我料想以外。另有瑭哥儿，年纪不大，却听话懂事又孝敬。有他在身边，大嫂的后半辈子也有个依托。”
梁氏眼中的泪珠，悄悄滑落，嘴角扬起欣喜的笑。
李显赵瑜伉俪两个，从侧门进了大皇子府。梁氏带着李瑭在正堂前相迎。
梁氏为亲爹兄长夫婿守孝，穿戴白衣。十岁的李瑭也是一身素服。
李显叹道：“但愿如此。”
相互一打照面，心中皆唏嘘不已。
梁氏在侧门口站了好久。
赵瑜用袖子擦了眼角，笑着应道：“再让人备些酒，我本日和大嫂喝两杯。”
梁氏发笑：“我那点酒量，你又不是不晓得，最多三杯。也罢，我让人备一些好酒，你们多饮一些。”
一年多没见，梁氏并未蕉萃清癯。相反，还稍稍丰润了些，气色不错，目光非常安静。
梁氏回过神来，转过甚：“瑭哥儿，你甚么时候来的？”
李瑭被夸的有些赧然。
梁氏笑道：“别在这儿站着了，出去发言吧！我让厨房备些菜肴，你们别嫌简薄才是。”
赵瑜低声道：“以我看，二哥二嫂都不是心狠手辣的人。现在瑭哥儿还在守孝，等过一两年，说不定就能再召瑭哥儿进宫读书了。”
这一年多来，梁氏母子并未出过府。
“母亲，”一个熟谙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目光又落在一旁的李瑭身上。
李易被贬为百姓，这座大皇子府却未收回。梁氏和李瑭母子两个，一向住在府中。
“大嫂，”赵瑜上前握住梁氏的手，声音有些冲动：“这么久没见，我心中一向担忧你。”
门里门外，几步之隔，对她来讲，却如通途。
李显伉俪的身影早已消逝无踪。她还是站在原地，目光落在门外平坦坚固的路上。
李显内心也不是滋味，低声道：“大嫂，皇上已经下旨，过几日，我就要离京就藩了。明天特地来向你们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