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簪缨问鼎 > 第七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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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战之前,洛阳已经易主了好几次。现在城表里这几位亲王,以成都王司马颖和长沙王司马乂两人与司马衷血缘比来,乃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都是司马炎的儿子。此次攻城战也是两人之间的角力。河间王司马颙站在司马颖这边,麾下大将张方领军数万,为司马颖军中前锋。而东海王司马越和东赢公司马腾则被乱兵困在洛阳城中。

目光挪上,柔滑的唇瓣映入视线。唇上凝着莹润光芒和嫣红血迹,红得心惊,也让人热血贲张。那人仿佛在说甚么,嘴唇轻动,模糊能窥见内里洁白的齿列和红艳的软舌。淡淡的药香飘零在身周,无处不在,缭绕不散。

没推测会被发明,弈延呼吸一滞:“练习时不谨慎砸到了。”

那声音明朗宁和,带着模糊的笑意。亦如以往每一次的呼喊。

他面前没有人,只要高挑的木梁悬在房顶。房间里空荡荡的,既无矮榻也无案几,更没有消逝不去的药香。这不是主院的寝室,而是营地的营房,自重新修建成以后,他就搬到了这边。

弈延点头:“我这就安排。”

声音嘎但是至,弈延已经转过了身,直直望了过来。那是张让人胆颤的面孔。灰蓝异眸深切寒潭,既有外露的杀意,也有仇恨的郁苦,像是他偶然间突入了甚么私密禁地。吓的话都忘了,那标兵张了张嘴,愣是没有挤出剩下的言语。

浑身被汗水渗入,呼出的气倒是红色的,就像凝在面前的薄雾。弈延垂下了酸痛的手臂。那是他不该梦到的。但是梦中,却只要掩不住的欢乐……

“下去把伤处好好包扎一下。夏季如果受伤,很轻易生冻疮,就不好治了。”看弈延低头默不吭声的模样,梁峰笑笑,“任务固然艰巨,但是也别把本身逼太紧了。放心,洛阳恐怕还要闹一段时候,我们另有缓冲余地。”

他该让他别怕,让他重绽温润笑容。但是他做不到,体内就像烧着了一把火,烧的他浑身发颤,心跳如鼓。紧紧扼住了那纤细的腰肢,他俯身吻了下去。如同花瓣似的嘴唇在他唇边颤抖,柔嫩的诱民气颤。

这安抚带着一种无所害怕的利落。脑中那些残存的影象如同春阳下的薄雪,消逝不见。弈延用力点了点头,回身退了出去。

一双骨节清楚,白净纤细的手按在了胸前。每根手指都莹润苗条,如同毫无重量的羽毛,似触非触,搔弄着他的心脏。

粗重的呼吸声在房中回荡,弈延一拳砸在了地板上。鲜血迸出,但是他没理睬手上的伤口,反而一跃而起,披上外袍,摘下弓箭,大步向着校场走去。

弈延冷静咬紧了牙槽,点了点头。如许的聘请,他实在没法回绝。拳头上的伤处又模糊痛了起来,如同拉扯着的绳索。那不过是个梦,他不该想太多的……

“环境不对!”梁峰思考半晌,决然道,“成都王攻打洛阳,陛下恐怕才是最不肯见洛阳城破之人。现在洛阳尚未传出垂危动静,俄然撤消长沙王官职,必然是有人从中作梗。”

这几日,军中也放了假,校场里空荡荡的,没有半小我影。他持着弓,走到了草靶之前。深深吸了口气,弈延举起手中强弓,弓弦嗡的一声,箭矢急射,擦着草靶飞了出去。再一箭,又一箭……每一次弓响,就像是捶打着他的脏腑,撕扯着他的臂膀,直到第七箭,羽箭哚的一声,刺入了靶心!

那是主公!是救了他,救了族人的仇人!传授他兵法、书算,把部曲和全数信赖托付与了他,待他如家人弟子!他本该敬他爱他,怎敢如此轻渎?!

一场大战,城表里统共六位司马族裔,闹出甚么幺蛾子都不奇特。但是于情于礼,天子都不成能撤掉司马乂的官衔。就算再蠢,被叔祖赵王司马伦废过一次帝位后,司马衷也该晓得现在挥兵南下,想要攻占洛阳的成都王不怀美意,能够说长沙王就是他现现在独一的依仗!更何况以现在藩王强天子弱的局面,节制洛阳的是谁也不好讲呢,长沙王如何能够悄悄松松被抹了官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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