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琴,这又为甚么?厚庵和你一起办海军,早已当了提督,连邓翼升都已升了副将,你至今只是个三品臬司,我内心为你过意不去。""涤丈,玉麟不是热中禄利之徒,这点想必涤丈也知。""正因为你不慕禄利,我才荐你;倘如果热中追求之徒,我就不得荐你了。""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涤丈。涤丈知遇之恩,此生当代粉身碎骨难以酬谢。"彭玉麟冲动而诚心肠说,"我虽诸生出身,实在并无经纬之才,近十年来在江湖波澜中出没,更把学业荒废,把脾气弄坏,把脾气弄庸懒了。我只能短衣草鞋在船上驰驱,耐不了大堂高座、簿书应酬的生涯。先前接管广东按察使,是看在只挂个名,现在要为皖抚,则不能挂名了。另有,"说到这里,彭玉麟稍稍踌躇了一下,"这个世道太令我绝望了,你老有依托一二人作表率,移风易俗、陶铸世人的弘愿,我没有这个设法。""你迩来有甚么不镇静的事吗?"曾国藩听出彭玉麟话中有话。
"刚才见胡帅这般模样,只怕真的如他本身所说的,不久人间了。倘若胡帅跟从大行天子而去,事情就更难办了。"曾国藩冷静点头,没有接腔。彭玉麟立时憬悟此地不是说话之处,便不再开口。
他并不是一个六根清净得完整不思女人的苦行僧。年青时,他也曾对歌楼舞女有过稠密的兴趣。湘乡县城挂头块牌的粉头大姑死的时候,曾国藩还为她送了一副风骚挽联:"大略浮生若梦,姑今后处销魂。"进京后,他想到本身贵为天子弟子,言行要多加检点,后拜唐鉴为师,做了理学先生的门徒,更加规端方矩,谨言慎行,自发地将歌舞声色摒弃于千里以外了。带勇以后,他发愤要事事身先士卒。兵勇久离妻室,又手握刀枪,故历朝历代,军纪再严的军队都不成能根绝奸骗。曾国藩决计把湘勇练成一支军容整肃的曾家军,先从本身做起,不近女色。欧阳夫人劝他,很多分统、营官本身想带女人,也鼓动他买妾蓄婢,曾国藩一概予以回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