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半壁山和富池镇陆营的得胜,承平军海军的情感遭到颠簸。少数人鉴于武汉战役的失利,对湘勇有一种害怕感。这两天,水营逃窜上百人。国虞、国材、国贤兄弟逡巡在江面上,鼓励士气。多数人信赖这六根铁锁的能力,必然能够将湘勇的船只拦住。论人数,承平军海军虽有六千,但武昌新败,战船被焚毁一半,船上的火炮、弹药也丧失。仓促之间,在蕲州至田镇一带汇集二百多只渔船,强拉来作为弥补,毕竟作不了大用处。职员也有一半是从陆营中临时调来的,几近没有受过练习。在设备前提和职员本质上,承平军较着不如湘勇,独一可仗的是横在江面上的六根铁锁。周国虞清楚这统统,内心也非常担忧。他本身保卫中间一段,国材守北段,国贤守南段。吃过早餐后,远远地看到上游黑压压一片,像乌云似的压过来。周国虞叮咛打出筹办迎战的令旗,命令不待湘勇船立稳,便先动手。
段莹器的船正转头向上游杀来,恰碰上国贤。国贤见了杀死本身二哥的仇敌,肝火中烧。两船刚要相撞时,国贤冷不防跳了畴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枪戳进段莹器的胸膛,再一挑,把他拨下江去。湘勇船上的几个勇丁正要向国贤扑过来时,国贤又纵身跳了归去。就在这个时候,国虞带领的战船被江流冲出十几丈,海员们一齐放出利箭,压住前面的追兵,逆流向九江方向驶去。
塔齐布、罗泽南乘势占住半壁山和富池镇。安设在半壁山上的炮台,全数被湘勇占据,反过来将火炮一发发向承平军战船轰去。从田家镇到武穴三十里江面上,承平军海军垂垂处于优势。
北岸秦日纲、石祥祯见局势已去,也率部沿通往黄梅方向的通衢撤退。至于南岸败阵的将士,则早已由林绍璋、罗纲领汇集,向江西瑞昌方向走了。
白人虎的船离铁锁只要二十丈了,周国虞手一挥,保卫在铁锁边的海员们便纷繁射出箭来,快蟹上的湘勇很多人中箭落水。白人虎抡起长枪,一边挡箭,一边高喊:"不要怕,向前冲!"船头船侧的藤牌一齐高举,围成一道墙,桨手死命划着,船在艰巨中向进步。彭玉麟的第二队也赶到了,仓猝向承平军的船和排上扔火把,承平军的火把也向这边丢,很多火把在空中相遇,一起掉进江中。彭玉麟号令,将未封口的布袋用手绞紧缺口,向承平军的船头扔去。这些布袋一落到对方的船上,黄豆便从袋里滚出。承平军海员们先还不知袋子里装的何物,待一看到是黄豆时,便一个个叫苦不迭。本来,这些黄豆很快撒满船头、船面和舱里,人踩在上面,如同脚踏滚轮普通,当即跌倒,再爬起,又摔下去。承平军船上,海员们一个接一个倒下,湘勇拍掌狂笑:"倒了,倒了!"周国虞气得咬牙切齿。就在承平军海员们成批颠仆的时候,燃烧着的火把一齐从湘勇船上飞过来。船被烧着,熊熊火起,如几团火球在江面转动。杨载福的第三队也顺势赶到。箭在飞,火在烧,刀枪相碰,鼓角雷鸣。湘勇为升官发财,个个不顾存亡,凶恶狰狞;承平军为活命餬口,大家奋勇硬斗,强蛮顽梗。铁锁上游发作一场亘古未见的恶仗,只见两边死伤的人一个个掉进水中,未死的在江浪里挣扎,已死的随波逐流,江水已被鲜血染红。半壁山似在低首垂泪,长江水也在哭泣悲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