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若棠道:“这么说来,天山剑派北上一事,果然有官府在暗中援助?”?
卞停摇了点头,长袖一拂,浅笑着紧随吴若棠而去。?
卞停浓眉一扬,重提旧议道:“说了这么多,吴兄对我的解释还对劲吗?现在是否能够谈谈我们的合作?”?
吴若棠笑道:“卞大将倒是坦白的很。”?
吴若棠震惊道:“主谋?”?
卞停摇了点头,道:“吴兄太不明白宦海中的暗中手腕了。要晓得各地粮仓均有粮官督管,如果四海升平,这些储备的粮食说甚么也不成能到这些州府的官老爷们手中,但是只要一产生灾事,朝廷决定开仓放粮,那么这些粮食就必必要颠末这些官老爷的手才气发放到哀鸿手中。有了这一转手,就即是老天平白地送了成千上万的白花花银子给他们……”?
吴若棠摸不着脑筋,奇道:“这就让人想不通了。开仓放粮对哀鸿是件大功德啊!只怕那些官老爷没甚么油水可捞。”?
吴若棠听得瞠目结舌,不知该如何答复。这些疑问,他不是没有想过,实际上,他很早就对此心存疑虑,只是他的脾气向来是想不通的事便不会去穷究,以是并没有对此刨根问底。?现在蓦地听到卞停如此细细分解,模糊约约间,只觉本身正在触及一个深不成测的大黑潭,一个足以将任何人都淹没下去的黑潭。?
吴若棠苦笑一声道:“我又不是傻子,岂有不怕的事理?只是我与天山剑派早已誓不两立,我就是怕,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和他们拼下去!卞大将,莫非你就不怕吗?”?
卞停呵呵一笑道:“吴兄此言差矣。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如果被人欺上头来也不敢抵挡的话,我卞停另有甚么脸面立于六合之间?再者说了,事情也没有吴兄想的那么悲观,虽说我们最大的仇敌是朝廷,可到目前为止,朝廷毕竟没有正面跳出来喊打喊杀,而是在借天山剑派的手来行事,这一点就是我们能够操纵的处所。”?
卞停一时摸不着脑筋,问道:“究竟甚么事?”?
卞停嘲笑一声,道:“我皇朝本就是漠北出身,既然朝廷容我们不得,大不了还是到漠北去,有甚么好怕的?只是,我们却不甘心就这么乖乖地归去,朝廷若要我们走,只怕没那么轻易……”?说话间,卞停眼中精光四射杀气奔涌,身上再度闪现出在漠北纵横披靡的赫赫神威。?
吴若棠皱眉道:“那些哀鸿吃了有沙石的粮食,莫非不会上告吗?”?
卞停哼了一声道:“告?向谁告?州里府里早已通同一气,告到那里都一样。再说,哀鸿们都已饿得两眼昏花,只要有口饭吃,谁还顾得上粮食里有沙有石?”?
卞停打量了吴若棠一眼,随后沉吟道:“兹事体大,非一朝一夕能够蹴就,必须得从长计议。依目前的情势来讲,襄阳是敌我两边必争之地,长江水运体系更是事关成败的关头,当前最要紧的便是先保住襄阳和长江水运。而据我所知,蒙彩衣已与温家达成缔盟和谈,其目标便是渐渐蚕食温家,依托政治手腕巧取长江水运体系,对此我们不能不防。”?
吴若棠迷惑道:“莫非他们趁机擅自盗卖这些粮食发财?但是赈灾所发放的粮食必定会有个数量,他们高价卖出再低价买进,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周转不来的,真要那么干,只怕瞒不了人。”?
吴若棠想了想,大为懊丧,道:“如果卞大将所说当真,和天山剑派作对就是和朝廷作对,那我们另有甚么戏可唱?”?
吴若棠想了想,道:“正因如此,你们才会越陷越深,只能和他们沆瀣一气了……”?
吴若棠耻笑道:“本来这就是你所说的与官府合作啊!卞大将,我向来佩服你是个豪杰人物,想不到你竟然为虎作伥,替那些黑心的官老爷们赚昧心钱……真是让人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