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城以后,因着本身以及祖家亲朋的营头也有士卒从贼。以是明天特地请平叛首功的左良玉到这酒楼叙谈,体味详情。
左良玉也是聪明人,哪能听不出吴襄这么较着的表示,当即沉吟道,“军门之意,良玉必不致曲解……只是此次平乱的陈述,良玉却已呈至袁督案头。只怕……”
当他听左良玉说到船埠那一战,乃是从登州来的一支戋戋百余人的运粮队。便立下了保全堆栈船埠、重创乱兵并俘获数千的奇世大功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毫不信赖!
袁崇焕派人来叫的是左良玉,但祖大寿自恃亲厚,竟不避怀疑陪着左良玉前去巡抚衙门――吴襄在袁崇焕面前没有这般报酬,自去了不提。
只是冤了这支浴血奋战的运粮队――如此刁悍的战力却给勾消的干清干净!
这和他的身份有关:身为辽东最雄师头家属的领军者。他当然要极力保护辽西将门的好处;如若事情真如左良玉所说,一支小小的运粮队便能把数千乱兵打得找不到北――更别说这些乱兵实在就是宁远兵――那朝廷一年纪百万辽饷岂不是都打了水漂?他们关宁武将练出来的数万精兵,岂不是一群废料?
两人跟着袁崇焕的亲兵刚来至巡抚衙门的二堂门口,还没等那亲卫出来通传,就听堂内传来“砰”的一声响,紧接着袁崇焕的低喝声传了出来,“荒诞!这左良玉看着明白,实在胡涂得紧!道听途说的东西就这么报了上来……天下岂有百余人完胜数千人的事理?!”
他便是宁远乃相称外汉人耳熟能详的祖大寿祖复宇了,新奇热辣方才出炉没几天的前锋总兵官――关宁军中最得袁督师信重的一员大将。
雅座门口服侍的小二哥不由缩脖吐舌,谁呀,又惹祖军门发飙了。
内心不忿归不忿,左良玉却立即接管了吴襄的美意――他如果对峙己见,获咎了宁远最大的军头,还想在这宁远城待下去吗――继而顺水推舟称呼着吴襄的字道,“两环兄此言甚是,良玉必依此答复袁督……至于这受命而行的营头,非祖大乐兄弟莫属!”
听完这话左良玉心中百味杂陈――看来祖大寿能在袁崇焕面前这般得宠绝非幸致。
祖大寿实在是个粗中有细的人,这类真相在心中想想便能够了,实在不该当着左良玉这个外人说出来,只是刚才贰表情荡漾,一时不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