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嬷嬷见她是至心相邀,便也不再推委,鄙人首坐着笑道:“那是老奴应尽的本分,再说少爷小时候好带着呢,只要吃饱了,不拘在那里一躺都能睡着,压根不消旁人操心。”
回府的时候本身却有些乏了,伸了个懒腰带人去温泉池子里泡着,衣裳脱的堪堪只剩中衣,却瞧见晏和隔着渺渺的水雾走了出去。
她晾了魏嬷嬷好一会儿才又开了口:“嬷嬷这返来有甚么事儿,不会就是为了训我吧?”
冯嬷嬷正欲安慰,就见她面上俄然带了些欣然,皱眉道:“我年青不知事,又不得祖母喜好,嫁出去这几个月日日都跟在冰上踮脚走路似的,恐怕一个不慎更惹得祖母生厌。”
她轻描淡写地把昨日的景象复述一遍,淡然道:“明天柳家女人喧宾夺主,惹了成安公主不快,才得了怒斥,如何一转眼就记到我的头上,我可真真是冤枉极了。”
清云福身应对道:“回少夫人的话,是晏老夫人身边的冯嬷嬷和魏嬷嬷,冯嬷嬷现在正看望小蜜斯呢。”
重岚说话向来温声细语的,这般夹枪带棒还是头一遭,魏嬷嬷不知该如何接口,也不敢在言语上猖獗了。
这都是仲秋了,那里来的暑热?魏嬷嬷悄悄着恼,但听了这般较着的逐客令,却拉不下脸来留在这儿,满脸愤激地往出走。
魏嬷嬷一顿,很快回道:“那就收一房知心人好生服侍着。”
重岚皱了皱眉,如果旁人推病不见也就罢了,但在她还是何兰兰的时候冯嬷嬷照顾的非常经心,倒是不好不见了。她想了想,点头道:“嗯……让冯嬷嬷过来吧。”
魏嬷嬷脸上一僵,含混道:“上回大夫人没有看好库房钥匙,不慎把好些个宝贵器皿给摔碎了,老夫民气里不痛快,便不准她插手此事了。”
重岚想到当初冯嬷嬷的悉心庇护,和缓了神采笑道:“兰兰这孩子正到了最跳脱的时候,我正愁不晓得如何管束,传闻当初兰兰就是冯嬷嬷一手带的,我还想找您请教呢。”
重岚用绢子掖了掖唇角,满面笑容隧道:“嬷嬷快别安抚我了,明天我怕是又讨了祖母的嫌,她白叟家明摆着想让我归去,我没得瑾年的允,也不敢冒然应了,归去以后祖母指不定如何恼我呢。”
她点头道:“不过也是,瑾年打交道的都是军秘密文,如果找个好的倒还罢了,万一碰上个心术不正的再传出去甚么,这任务谁担待得起?”
重岚喜道:“到底嬷嬷是主母身边人,晓得的比我们这些小辈清楚多了,还请嬷嬷指导指导我。”
重岚倒不是吝啬之人,但也不是那冤大头,她在齐国府上没少遭人白眼挤兑,凭甚么出钱赡养这帮人?
她哼了声:“昨日我可半分责备话都没说,如果祖母不信,大可去问一道儿插手宴席的几位夫人和成安公主,再叫上柳女人,我们来好好地对证一番。”
是借题阐扬,怕大房坏了晏三思和清河县主的功德儿吧?重岚笑了笑,信口说着场面话:“一家人哪有过不去的坎儿,再说大伯母到底为家里忙活了这么多年,有疏漏的处所也不免。”
她转头看向晏和:“估计没甚么功德儿,八成又是要这要那的,你在的话反倒便利他们开口,要不你先去用早膳吧,我等会儿就畴昔陪你。”
魏嬷嬷见她越扯越远,就是不往正题上走,忙道:“丸药府里天然是不缺的,老夫人现在最缺的就是能帮手的人。”
“那里那里。”魏嬷嬷被她抢白一番,可贵诚恳起来。
魏嬷嬷还想急着开口,她已经起了身,看着内里的天气道:“时候不早了,等会儿到中午了日头毒,嬷嬷如果发了暑热可就不好了,我这里也不敢多留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