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接二连三的恶梦，让她心惊胆颤，她约莫是猜到了，这事不是能回避畴昔的。即便她现在远远躲开业暝，业暝也会再次找上来。
老板娘是个面貌动听的女子，笑着俯身倒茶给每一名路过的人。
房间里，不知何时传来一股异香，像香炉内里积累了很多年的灰末捻开的味道。这味道仿佛路引，不知不觉就跟着它走到一处没有日月星斗、浮泛无边的处所。
面前的业暝已毫无清冷纯洁之感，他眯着眼，眸底尽是狠厉绝望。
“如锦，你看这圣僧，是不是跟潘岳有八成像？”
不过他这漫不经心的一眼，也够教民气里不舒畅。
郝元佳的声音传来，她才回过神。倏然感觉这八成像，并不是甚么功德。
不知是被冻得，还是被业暝清冷的语气激得，苏如锦打了个寒噤。幸亏本日业暝眼神没有黏在她身上，只是不悦地扫了眼楚然扶她的手。
他缓缓睁眼，侧目望向身边正闭眼求佛的苏如锦。身着素衣的她格外清雅出尘，恍若天人。
“雨可停了？”
苏如锦跪在他身边的蒲团，未施粉黛却敞亮动听，一身素衣更是衬得她不染世俗。
她感觉，郝元佳如许聪明萧洒的人，不会拘束在一个男人身上。现在潘岳和业暝有着千丝万缕的干系，怕是穷究起来真的会连累到潘岳，继而伤害了郝元佳。
业暝嘴角的笑消逝了，抿唇不悦。本觉得要离开千年苦海，谁知转眼却沉的更深。
她这才展开眼，瞥见了郝元佳担忧的神情。
她从未想过，看上去如此削瘦的圣僧，力量竟如许大，乃至他苗条的手掌能轻而易举掐扣住本身的脖颈。
她一饮而尽，放下茶碗。抬眼却不见老板娘，只见一个衰老的婆婆在倒茶。她有些迷惑…老婆婆又给她倒了一碗茶，她饮尽。放下茶碗刚想说够了，却瞥见面前人又变成了一个5岁稚童。
鼻尖还是充满着异香，指引着她往前走去。
几人携雨赶到寒古寺，业暝正持伞站在百阶绝顶。长身玉立，手捻佛珠，僧袍氤氲在一片水汽中，恍忽间如诗如画。
路越来越窄，窄到只能包容一人，她这才瞥见不远处有间茶坊，满盈着热气。
仿佛眼神淬了毒，让她忍不住心惊撇开了楚然的手。
话未说完，业暝竟起家，掐着她的脖颈拖进佛像身后。
“停了，内里氛围好得很，远处山坳风景极美。”
“如锦，你说潘岳会在寒古寺么？我探听了好几日，也没见他的影子。”郝元佳语气非常担忧。
继而靠近她深吸一口气，贪婪沉浸道：“这香味正得很，恐是活心骨淬了舍利子，又在六道祭了百年。看来私藏你灵魂之人，怨念颇重。你走吧，何时找到本身的魂，何时再来喝我的茶。”
苏如锦望向她，见她一脸难过，悠悠问道：“元佳，你果然对他用情至深？”
“如锦，我与他自三年前初见，便再没动旁的心机。真真是坐也思君、行也思君。现在眼看有了成果，我自是非他不要。”
“佛祖慈悲，信女不求大富大贵，只求爱人身边，执手偕老。请佛祖提示信女，去往那边寻觅梦中之人。”
“潘岳？呵…你怎会跟他有情！”
业暝忽而转头紧盯着苏如锦，微微蹙起眉头，声音非常阴冷：“你怎能肯定梦中是他，而非我？”
回了寮房，苏如锦泡在热水桶中打盹。或许是被秋雨冻得短长，脑袋也垂垂昏沉沉的。
她真怕这股果断不移伤害了郝元佳。
手指骨节因为用力而泛红，将苏如锦抵在佛像背后，锢着她脖颈靠近。在她耳边哑声道：“阿鸢，不要再让我闻声你嘴里喊别的男人名字。”
他也是她的梦中人。
拾级而上，业暝还是妖美无度。这场寒凉的雨不但没让他狼狈，反平增几分支离破裂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