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是段怡来了兴趣,便是祈先生另有程穹,也悄无声气的走了过来,细心的听这李鸢提及田家来。
没有人庇护的田家,的确就像是一个抱着聚宝盆的三岁孩童。
“一颗鸡蛋碰不赢,难不成二百六十颗鸡蛋就碰得赢了么?”
“提及来,我同那张颜的三女儿,还曾经有婚约在身。乱世一起,张颜便杀了我父亲,夺了竟陵。我行刺未果,带着伤上了青牛山。”
可即便是最弱,在他父亲做刺史的时候,州军亦是有三千人众。
“可一来那田家做的乃是开赌坊,放印子钱,做皮肉买卖的,手中性命官司无数。当初乔使公还在之时,有一老妪写了血书状子,状告田家杀其儿子,强抢家中女眷……”
那些看家护院,地痞恶棍再短长,又如何打得过受过端庄练习的各州州军?
“将军只同他打了一个照面,便将陈河看得一清二楚。是我有求于他,他不肯脱手互助,只是给了我一个三当家的浮名。我报仇有望,便日日酗酒……”
段怡同她的部下固然短长,但是只要六十人。青牛山的匪贼,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掳掠过路人还要柿子捡软的捏,又如何能够打得赢竟陵城里的那一名。
“但是你没有想到,陈河耽于美色,早没有了半点江湖义气。他就是一个怂货,听了你的话以后,并不敢去打田家庄,亦是不敢同你一起去竟陵刺杀张颜。”
“现在的竟陵刺史,名叫张颜,他本来乃是我父亲的部下。父亲是科举退隐,并不善于拳脚工夫,固然说是一州长官,但那州军实际上是把握在张颜手中。”
李鸢重重的点了点头,“是。固然田家现在住在襄阳,但是他们本是竟陵人士,从竟陵发的家。在这竟陵城外,就在青牛山往西去不远的处所,便有一个庄子。”
她倒是想让青牛山成为那世外桃源,可架不住人家不干啊!
李鸢此人向来是顺风顺水惯了,沉不住气,经不住事,以是才会酗酒度日。
他们动静一旦闹大了,就算她是菩萨下凡,不想打竟陵,人家竟陵郡守也会痛骂一声“卧榻之下岂容别人熟睡”,然后直奔青牛山剿匪来。
他并非甚么嫉恶如仇之人,田家那样的地头蛇,他们这类外来人,又如何惹得起?
“那张颜留给你杀又何妨?”段怡淡淡说道。
若说这山南东道,最短长的有二处,一是那襄阳,乃是道府地点,军队数量最多;二是江陵,那长孙父子四人皆是能征善战,凶名在外,平凡人不敢相惹。
“鸡蛋碰石头,你不是已经试过一次了么?”
且不说她带着祈郎中另有老贾一群人出了剑南,就说她收了程穹这么一个专门练兵的大将,她段怡,就绝对不会拘在戋戋一座匪贼山上。
“乔使公为人朴重,花了大力量,要将那田家连根拔起。可不想那田家走了鸿运,在那档口出了一名宠妃……厥后乔家又……这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我阿爹阿娘死了,一小我没有体例报仇,畴前那些叔伯,一个个都闭门不见。我没有体例,想要上山借陈河的刀杀人。便说领着他去抄田家的库房,然后他帮着我一起去刺杀张颜。”
大周固然早已经改郡为州,襄阳即襄州,江陵即荆州,但二者皆可称呼。
“竟陵周遭,就在这青牛山四周,有田家的财产?”祈郎中插话道。
“不管何地,有那过江龙,便有那地头蛇。这山南的地头蛇姓田,这一家子人文不成武不就的,乃是行商起家。本来商贾职位低下,不敷为惧。”
“我此人贪酒,倒是不好赌也不好色。有一归去到以后,饮醉了想要出恭,迷迷瞪瞪的,便走到了山庄的背面。那边曲径通幽,过了一座石拱门,倒是别有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