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朵花结不了瓜。”
看到两位老爷都傻了眼,胡狲滑头地眨眨眼睛,用心问道:“是让这瓜秧儿长快点还是长慢点,请两位老爷发话。”
魏学曾口气果断,王希烈也晓得他一贯不贪财好利,但仍不信赖他就如此洁净。是以半是打趣半是调侃说道:
魏学曾咬一口,真恰是又香又脆。本来就渴,也就不讲客气,三下五除二把半边瓜吃个精光。
“绕了半天,本来是要钱。”王希烈叮咛店小二说,“待会儿若真能结出瓜来,你就把胡狲带下去,找我的管家给一吊钱的赏钱。”
“一万两。”
“这是多少?”
“两万?”
“你猜猜?”
等着你着花。
魏学曾和王希烈也不知不觉倾了身子。
“我嘛,”王希烈支吾着答道,“别人吃肉,我只不过喝了一点儿汤罢了。”
胡狲也不再卖关子了,只对着桌上的瓜蔓呼喊一声:“着花!”又一朵小黄花粲但是开。
王希烈本人曾两次收过李延的贿银,是以看过信后已是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不过此时还存了一份幸运心机,他考虑说道:
“有老爷这句话,瓜秧儿有精力了。”
“你说,这香瓜是如何长出来的?”王希烈也把瓜吃完了,打了一个饱嗝问。
“川定哪,那不是汤,那是毒药哇。”
胡狲用手指头碰了一下瓜秧,说道:“瓜秧儿你懂事,往老爷那边放蔓去。”
魏学曾伸出右手,把大拇指与食指弯成一个圆圈。望着他一脸古怪的神情,王希烈不解地问:
“为何?”
“三!”
“明天早朝,皇上就要宣布了。”
“五千两。”
“你是如何获得这封信的?”
“天然是快点。”王希烈仓猝答复,这会儿,他的心竟完整被瓜秧儿勾住了。
胡狲看了一眼在坐的王希烈,欲言又止。魏学曾明白他的意义,说道:“你不必多虑,这是多年故交,无妨事的。”
胡狲弯下身子把那朵黄花前后摆布仔细心细瞧看了一遍,然后脑瓜子一摇,说:
念到此,胡狲蓦地打住,他见两位老爷一齐盯着瓜蔓,眼睛都睁得铜铃大,心中甚为对劲,不由得进步嗓门儿喊了一声:
求你快快长。
“既然老爷把话点穿了,小可也就承认,这的确是把戏。”
胡狲一拍巴掌,让胡狲子再浇一捧水,然后对着冬眠在木盒旁的瓜蔓有板有眼地念起了“咒文”:
“没见着,高阁老回到故居,整天关门闭户不出门。他的院子四周,也总有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在浪荡。乡亲们说,这是官府密探,高阁老固然削职为民,皇上对他仍不放心呢。”
“好嘞,请老爷看好。”
“这是多少?”
胡狲又卖关子:“这一招儿是神农氏传给咱老祖宗的,世代相传到小可。”
这瓜秧儿仿佛真的听懂了胡狲的话,竟溜下花钵,一根蔓放箭似的朝酒桌这边长过来。瞬息间,瓜蔓竟爬上了酒桌,在那盛着熏猪头肉的髹漆盒子中间愣住不动。
“是高福把这封信交到你手上?”
“川定兄问这个干啥,一定你也想学会这套骗术去跑江湖?”魏学曾耻笑着问。
“我要数数了。”
“结瓜要多长时候?”王希烈问。
胡狲走后,魏学曾亲身起家把门掩好,再返来拆封读信。信只要两张纸,亦行亦草的蝇头小字,反应出写信人得志不平的表情。读罢信,魏学曾掩卷不语,本来就黎黑的脸庞,更加显得乌青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