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贵妃又一字一顿说了一遍:“菩提达摩佛珠。”
“又有甚么揭帖了?”李贵妃冷冷地问。
“不消了。”李贵妃说了一句语意深长的话,“庇护神本是现成的,我们又何必骑牛找牛呢?”
“妹子不也是观音再世吗,如何也管俗事呢?”陈皇后奇妙地说了一句阿谀话,接着说,“皇上管的是天下事,要说俗事是俗事,要说是佛事也是佛事。”
李贵妃心底清楚,冯保差张鲸送这份揭帖来,一是表示他虽“接受不白之冤”,却仍然在忠谨办事,二是也想借此前来探探她的口风。固然李贵妃心中已有了主张,但她不肯透暴露来,只是假装不耐烦地挥挥手,对张鲸说:
“主子遵旨。”
在一旁细心察看的陈皇后,猜疑地问:“妹子,你找到甚么天机了?”
“请讲。”
一如摇点头。李贵妃便把菩提达摩佛珠的来源作了一番先容。一如听了,微微展开眼睛看了李贵妃一眼,说道:“菩提达摩赠佛珠给梁武帝,这算是佛国的大事了,但是任何一本佛籍均未载述此事,岂不怪哉!”
陈皇后这席话,说得李贵妃几次点头,同时也悄悄吃惊:这位皇后姐姐常日里毫不议论朝政,但是一旦谈起来却头头是道,顿时有些悔怨前两天没有及时找她,害得本身一小我单独焦急。
“免礼。”李贵妃微微欠身,表示对削发人的尊敬,接着说,“还望众位师父好好为先帝念佛,让他、让他早升西天,阿弥陀佛。”
“四封,一封是从南京寄来的,前天收到,别的三封是六科廊的言官明天敲登闻鼓送出去的。”李贵妃接着扼要地先容了四封折子的大抵内容。
张贵答道:“本来有三十多个和尚在灵堂里念《往生经》,传闻娘娘与皇上要来,主子让他们躲避了。”
“是的,我也传闻了。”李贵妃心不在焉地答复。
“姐姐说这话倒像个参禅的。”李贵妃仿佛悟到了甚么,呆着脸说,“也好,把一如师父叫过来,不希冀他出甚么主张,若能帮我们把心气理顺理顺,也就阿弥陀佛了。”
“记得,”朱翊钧点点头,像背书一样说道,“隆庆二年,由礼部尚书高仪发起,内阁四名大学士联名上公折请册立孩儿为太子,现在,内阁中的四名大学士只剩下张居正一人了。”
“另有一事就教一如师父。”
“也好,”李贵妃点点头就说开了,“有这么小我,传闻南京那边有一串菩提达摩佛珠,又夙来晓得我虔诚礼佛,便花了一大笔钱把那串佛珠买来送我,就这么件事情,一如师父你说该如何评判?”
“记得就好。”
张鲸爬起家来躬身退了下去。望着他消逝在走廊绝顶的背影,李贵妃敛眉深思了半晌,才开口自语道:“一如师父的开释,张先生的揭帖,今儿下午走这一趟宏孝殿,倒真是得了先帝的神灵保佑,找到天机了。”
“姐姐,你的意义是高胡子他酒徒之意不在酒?”
他那副当真稚气的模样,逗得陈皇后大笑。李贵妃也跟着笑起来,俄然她又收起笑容,问朱翊钧:
“寺中香火旺不旺?”
“喊他们来持续做道场。”
李贵妃这才如释重负地松口气,把那卷揭帖翻开,竟有很多字不认得,她把揭帖递给朱翊钧,问:“你都熟谙吗?”
经文的唱声极有传染力,既有覆盆的凄惨哀思,也有白云出岫的超脱与空灵。陈皇后听了心性敞开,感慨说道:“传闻灵堂里的阿谁一如师父,是个得道的高僧,申明极高。”
陈皇后答话后就勾头想起苦衷来,李贵妃见她半天没有下文,又接着话题问她:“姐姐,你对这件事如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