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小我是打肿脸充瘦子,好装门面,实在兜兜里没几个银子。”
胡自皋说罢,朝邵大侠挤挤眼。柳湘兰看到这一细节,担忧胡自皋诓她,便问邵大侠:
流水莫非迁客意
“为何有两个名儿?”
“不,”邵大侠滑头地眨眨眼睛,问道,“胡大人,明天是甚么日子?”
“深窖里。”店东人不无对劲地解释,“小可的茶肆中,掘了一个十几丈深的大窖,每年夏季下雪时,就铲些瑞雪储藏此中。逢到像胡大人如许的高朋,就开窖取出一些。”
“秦淮冷傲,秀色可餐也,唔,本日的盂兰会,开了个好头儿。”
说几句笑话,两人相互都不感到生分了。胡自皋在邵大侠带领下走进了扇厅。胡自皋落座之前,先把这客堂安插安排浏览一遍,又看了看门外晴光潋滟的小秦淮,叹道:
“对呀,每年夏季把松毛保藏起来。”
店东人说着,就叮咛堂役下去拿雪,不一会儿,两个堂役公然哼哧哼哧抬了一筐雪上来。胡自皋上前抓了一把,咦,真的是雪!不免惊奇问道:
“二十万套棉衣,值多少银子?”胡自皋问。
“是的。”
“对呀,既是七夕,还是盂兰会。”
“湘兰,真的是你?”胡自皋一下子站了起来。
不等胡自皋搁笔,邵大侠大呼一声“好!”这夸奖出自他的心底。他先前觉得胡自皋只是一个赃官罢了,却没想到他腹中另有这等的缠绵文思。柳湘兰看过更是冲动,她晓得胡自皋的感慨是因她而发,端倪间已是露了骚态。偏这模样被胡自皋当作是非常的娇媚,四目相对,欲火中烧,竟都有些不能矜持了。店东人精通文墨,也知这春联写得好,站在一边左一恭,右一恭,赞了又赞,谢了又谢。这时,小孺子提了铜铫子上来,交给演出茶道的女孩儿。
“那就别吃了呗。”柳湘兰撒娇地补了一句。
“都在扬州城中。”
邵大侠一努嘴,这桌菜又抬下了。第三桌菜抬了上来,酒保又喊:
“都道你邵员外的扇厅是小秦淮一绝,本日目睹为实,这都是用银子堆起来的。”
用过午膳,在邵大侠的安排下,胡自皋与柳湘兰被引至客房歇息。两人欢情如昔极尽绸缪自不必细说。待两人寝毕梳洗出来,不觉已近酉时。在扇子厅里与邵大侠重新见过,两人亦不觉有甚么尴尬。胡自皋耍了这半日,兴犹未尽,他朝邵大侠抱拳一揖,问道:
“二十万两银子,这笔买卖是不小。”胡自皋心眼儿多,暗里一估摸,又问,“是不是武清伯把这笔买卖拜托给你做?”
胡自皋一边踱着方步一边说道:“扫雪烹茶,倒是极有韵致的事,只是这溽暑当中,那里有雪呢?又不知你编了一个甚么样的故事。”
“这时候但是有些紧了。”
邵员外见字如晤:上月官人来京,幸过门拜访,促膝而谈,无任欢忻。所托之事有端倪否,盼能速告。犬子李高附笔问候。武清伯李伟
“啊,如何这么酸?”邵大侠嗤地一笑,不屑地说,“我就晓得南都城中吝啬鬼多,没几个钱,也想在外头撑个流派。柳女人,你晓得胡大报酬你筹办了多少盏灯?”
胡自皋转向邵大侠调侃说道:“湘兰没到过扬州,是以她只能按图索骥。邵员外,你说是不是?”
柳湘兰白了他一眼,撅着小嘴说:“甚么话到你嘴里,都变了味儿,邵大官人如此美意欢迎,奴家一是开了眼界,二来内心头也过意不去。”
邵大侠大献殷勤把胡自皋服侍了一整天,为的就是说出这句话。胡自皋乍一听,不晓得本身的好处在那里,也不慌表态,而是推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