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
“传闻昨日税关巡栏段升当街锁你？”
陈大毛抬开端来，他明天换了件稍稍面子的蓝布衣褂，只是被拶子拶过的手伤得不轻，敷了药后已用粗白布缠了起来。
两人膝盖不肯离地，李狗儿道：“金大人，天理知己，我们真的有罪，我们听了宋师爷的调拨，筹办明天就去府衙告你们税关。”说着就把事情颠末讲了一遍。
“金大人不是官府中人？”
“请讲。”
段升不知李狗儿是何启事不肯收银，便插话道：“你放心，金大人的银子不是贪墨所得，是洁净的。”
段升紧绷着脸，朝陈大毛与李狗儿两个每人打了个拱手，带着情感说：“早上的事，对不起了。”
“不晓得是甚么人，让禁子大爷端了一壶酒、两样小菜出去，让我俩受用。”
“如何，看着不像？没穿官服是不是？夜里又不坐堂，穿官服干吗？我不安闲，你们更不安闲。”金学曾说着，指着陈大毛又道，“如果我猜得不差，你就是那只绿头苍蝇了。”
牢底坐穿。
“首辅会不会因老太爷被伤而难堪税关，现在尚难预感。但有一点能够必定，赵谦是要借此机遇兴风作浪的。”
陈大毛比李狗儿奸刁，兜着圈子说道：“金大人方才改的民谣，那‘肩扛桎梏，手提铁链’两句，不就是指的段老爷吗。”
“你放心，对于他赵谦，我有杀手锏！”
“为何敲鼓？”
陈大毛把一双血肉恍惚的手伸到金学曾面前。金学曾看过，从速命堂役去寻金疮药，然后感慨道：
阶下侍立的宋师爷出班禀道：“启禀大人，是荆州城中小民陈大毛与城外农户李狗儿等一干人众。”
“你真的是金大人？”
李狗儿也在迷惑：“天底下哪有掌自家嘴巴的人，这位金大人，莫不是又在使甚么把戏耍我们。”心下已是十二分的警戒，金学曾看出了他的猜忌，便笑着问他：
陈大毛他们抬出去的这一方《戒石铭》碑，便是洪武十五年的旧物。这座碑本安设在当时的荆州府衙门内。嘉靖年间，当时的知府嫌衙署局促，便打通枢纽请旨另建，这就是赵谦当今办公之地，而老衙门便作了荆州税关的署所。不知是出于忽视还是别有所因，迁徙府衙时，这一方《戒石铭》碑竟没有一同迁走，而是一向留在税关的署以是内。现在被陈大毛他们抬来，赵谦立马想到这件事的幕后策划者是金学曾。本来巴心巴肝希冀接一道状子治一治金学曾，没想到反上了他的骗局接下这一方“圣碑”。赵谦站在碑前，恨得牙痒痒的却又不便发作。偏这时候，宋师爷站出来问道：
“阵容必然要大，”赵谦镇静起来，接着问道，“陈大毛与李狗儿两人，是不是还在牢里？”
“啊，我倒把这层忘了。”
宋师爷不敢扫赵谦的兴头，只得谨慎答道：“现在抄恐怕为时过早，状子咱已交给陈大毛了。”
“升——堂——”
一跨进税关的大门，李狗儿与陈大毛因不晓得又会有甚么事情产生，是以内心头严峻。他们被带到一间小厅房里靠墙站着，不一会儿，便有一个穿戴浅显道袍的中年男人走出去。张启藻向他们斥道：“堂官金大人来了，还不跪下。”
金学曾耸耸鼻子，诧道：“你们喝酒了？”
“这银子我不能要。”
“当然能够。”
“方才，我们在府衙的‘眼线’过来递信儿，说是赵谦筹办让李狗儿与陈大毛两人领头，联络城乡浩繁税户，一起具名写状子，告我们税关。”
“告荆州税关。”
“交给他干吗？”
陈大毛答：“他说去交给我们的家里人，明天一早，一起去到府衙敲鼓递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