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张居正 > 第十六回 后妃定计桃僵李代 首辅论政水复山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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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儿咯咯地笑起来,说道:“我们姐妹几个,花了三天时候,绣出了这尊观音。”

中旨:从本日起,消弭孟冲司礼监掌印寺人职务,着冯保接任,并持续兼掌东厂。内阁晓得。钦此。

“为甚么成了空文?你们两人,眼下是天下言官之首,就这个题目,思虑过没有?”

值班文书这时出去,递给高拱一条拧过水的毛巾。高拱接过随便揩了揩满头的大汗,又端起茶盅里的凉茶漱了漱口,情感才渐渐稳定下来。他叹一口气,说道:“老夫已是年过六十的人了,游宦三十多年,历经嘉靖、隆庆两朝,见过了多少朝廷变故,胜残去杀的人事代谢,早就看腻了。实在,六十岁一满,我就有了退隐之心。悠游林下,有泉石天籁伴桑榆老景,何乐而不为?怎奈先帝宾天之时,拉着我的手,要我帮手幼主,保住大明江山,皇图永固。我若辞阙归里,就是对先帝的不忠。这顾命大臣的崇高职责,倒整得老夫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我本意想学古之圣贤,任法不任智,任公不任私。但是,又有谁能谅解老夫这一片苦心呢?刚才的事你们都看到了,皇上绕过内阁,颁下中旨,让冯保代替孟冲。这道旨下得如此之快,不给你任何转圜的机遇,你们说,新皇上一个十岁孩子,有如许的脑筋吗?提起前几十年,大内出了王振、刘瑾如许两个巨奸大猾,扰乱朝纲,把朝廷搞得乌烟瘴气。现在这个冯保,比起王振与刘瑾两人,更是坏到极致,是个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角色,如果让他当上大内主管,他就会到处刁难当局,必欲使我等三公九卿、部院大臣仰其鼻息,任其差遣。这等局面,又有谁愿定见到!”

韩揖与雒遵对望一眼,韩揖表示雒遵答复,雒遵因而谨慎说道:“就方才禀告之事,我们特来向首辅讨个主张,应当如何措置。”

看到首辅在低头深思,韩揖和雒遵两人不敢再出声,也不敢提出告别,只得在一旁陪坐,景象有些难堪。斯时正值半下午的风景,窗外一片火辣辣的阳光,让人看一眼就头上冒汗。院子中那棵老槐树上俄然响起刺耳的蝉鸣,透过纱窗传进值房,把深思中的高拱惊醒,他揉了揉两只发胀的眼睛,看到面前这两位对劲弟子一副严峻的模样,顿时抑住重重苦衷,勉强一笑,问道:

牙牌寺人抖开一卷小巧的黄绫横轴,一字一板地念叨:

陈皇后看了看观音绣像,又看了看李贵妃,笑着说道:“我看这幅观音绣像谁也不像,就像你。”

“天然是皇上。”李贵妃当即答复,接着又说,“钧儿才十岁,内阁那头高胡子也靠不住,这件事就只能我俩拿主张了。”

“还没措置呢,冯保说,等新皇上即位了,再请旨发落。”

文书承诺一声“是”,缓慢而去。半晌工夫,就把韩揖领了返来。韩揖上个月分开首辅值房,升任为吏科都给事中。与韩揖一起来的另有户科都给事中雒遵。

高拱掏肝剐肺说完这段话,便把身子往椅背上一靠,仰着脸,看着彩绘的屋顶入迷。韩揖与雒遵,都是高拱多年的弟子,对座主轰隆火样的脾气,都多有领教,但从未见到他像明天如许伤感。两人顿时也都心境黯然,一时候谁都不肯开腔,值房里死普通沉寂。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韩揖与雒遵都不敢接腔了。高拱并不睬会两位弟子已经产生了心悸,兀自用手推了推桌子上的那轴“中旨”,轻视地说:“你们说这道中旨,在太祖天子手上,发不发得出?在成祖天子手上,发不发得出?但是现在呢?我们的新皇上,是大明天下的第十四位天子,即位当日,退朝不过一个时候,就收回了这么一道中旨,这是我们臣子的不幸呢,还是我们臣子的大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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