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心莲。”徐爵答。
乾坤岁岁浮秋色,环佩相将侍禁庐。
“高仪如何是高仪的事,高胡子这么做,却美满是为了制约你。如果这件事还不敷以引发张先生警戒,那么高拱俄然一改初志,十万孔殷起用殷正茂,又是何用心呢?”
魏学曾回道:“渎职能够罚俸、能够升级、能够另换位置,断不致丢了乌纱帽。何况李延还是元辅的门人,对门人惩罚如此峻厉,何故皋牢民气?再说替代李延的殷正茂,也不是甚么循吏良臣。现在这件事在都城里头已被炒得沸沸扬扬……”魏学曾还欲说下去,俄然一眼瞥见高拱脸拉得老长,便打住了话头。
“啊!”张居正大吃一惊,赶紧起家相迎。因刚才自家人发言,书房里只秉了一根蜡烛,光芒暗淡看不清来者,这会儿书童点亮那盏八角小巧宫灯。在雪亮灯光下,只见冯保一身青布道袍学究打扮,头上那顶叫人望而生畏的刚叉帽也换成一顶儒雅可亲的程子巾。他朝张居正一揖,深沉一笑说:“张先生,冯某冒昧来访,还望包涵。”
“用度吃紧,节流就是。”张居正慢悠悠地说,接着问,“另有其他的事吗?”
“看看,你又说出这等人云亦云的话来。我多拨出二十万两太仓银是真,但咨文上详示还是军费,并没有一个字申明这二十万两银子是给殷正茂贪墨的。”
跟着一声长长的呼喊,八个穿戴一色张府号衣的轿夫行动谙练地把那顶蓝呢大轿停在张大学士府的轿厅里。一名大哥的长随早就候在一旁,待肩舆停稳,立即伸手撩开轿门帘儿,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老爷。”
诗后有一行题款:敬录太岳先生诗,冯保。保字儿上面,钤了一阳一阴一方一圆两枚图章,阴文方章是魏碑体的“冯保”二字,阴文图章上的两个字倒是有着秦篆字韵的“大伴”。
“但是官员们暗里讹传,说是你亲口说的,多拨二十万两银子就是给殷正茂贪墨的。”
论春秋,冯保比张居正大了四五岁,但因是个不男不女的身子,加上保养得好,一张白净圆胖的脸上竟没有半点皱纹,看上去比张居正显得年青。就张居正的问话,冯保一边品茶,一边答道:“是有这么回事儿,唔——就是和高胡子在东暖阁闹了个大不镇静的第三天,那女子叫甚么来着?”他偏头问徐爵。
“元辅既公开给他,他哪有不敢拿的?”
……
“那里话。”张居正一面让座行礼,一边回道,“刚才门房只说徐爵,要晓得您来,我当出门驱逐,失礼了,失礼了。”
高拱皱了皱眉,垂下眼睑思虑一会儿,问道:“启观,你和李延是同年,你说,这李延突然间丢了两广总督的乌纱帽,会如何想?”
徐爵翻开红木匣子,取出一幅装裱精美的立轴,游七帮手牵开立轴。本来是用皇宫公用的极品四尺宣纸整张誊写的一张条幅。张居正站起凝睇,禁不住低声吟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