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峰在那里?”柏炎言简意赅。
侍从忍不住嘴角抽了抽,“没有。”
就是军中之人,这八十军棍下来只怕也是皮开肉绽,要躺上起码百日,更何况方才三哥让打得这么重!
柏子涧也看向柏炎。
“如有下次,顾云筑瘸了哪条腿,我就打断你哪条腿!”柏炎言罢,唤了偏厅外的侍从入内,“看着他,他若半途起来一次,就拖出去打十军棍!”
都见他那张脸似是才过了暴风骤雨普通,固然都晓得他去了驿馆,却都不敢开口问。
“顾小将军!”
“还疼吗?”他眉头微拢。
……
且动了不小的怒。
夏季炎炎,为了让伤口透气, 白巧挑得在屋中的衣裳多是胳膊处清浅通透的。
心底刹时涌起的护短和恼意,当下却见她睡得正沉。
一想到此处,几日畴昔,顾云筑仍不寒而栗。
“柏炎……”叶浙上前,他想再如何伸手不打笑容人,这里本是云山郡,柏炎是主,他是客……
已过了四五日, 苏锦胳膊上的纱布包扎已撤了去。
柏炎看了看他,“你就在这里跪着,跪到明日这个时候。”
柏子涧深吸一口气,“顾小将军和顾二公子都在驿馆……”
柏远从小到大对柏炎又敬又怕,但闯出了祸事,还是情愿往柏远这处来遁藏。
柏远似是放心了很多。
“然后呢?”柏炎冷酷问。
顾云峰撑手起家,侧脸转向一处,啐了一口被他打出的口中血迹,缓缓起家,“柏炎,是我伤了尊夫人在先,你脱手,我不会还……”
柏炎起家上,柏远下认识退了退,“三哥……”
他稍作比划。
柏远当即跪下。
……
……“你四弟才是你母亲的亲生儿子,但你母亲未曾偏袒过他,平阳侯府已经有你一个柏炎了,凡是你母亲有私心,柏远也不会像眼下这般生性恶劣……”
“柏炎?”她唇瓣扬起淡淡笑意。
顾云筑一开口,顾云峰便道,“你闭嘴。”
柏炎看了他好久,他都不敢回声,更勿说昂首。
柏子涧心中微怔,应是本日打得极重。
苑中除了顾云峰,另有叶浙。
青木错愕瞥了瞥苑中, 似是并无旁的动静,柏炎却一脸阴沉得有些怕人。
苑外愣了愣,再一军棍下去,柏远只觉听得皮开肉绽。
“大哥!”
早前的事,顾云筑心中有愧。
柏远总算说完,忍不住咽了一口气。
此事就是他同柏远两人挑起的,那一鞭子,本来也是大哥抽他的……
话音未落,柏炎已回身,“叫人去偏厅候着。”
柏远更是又咽了口口水。
柏炎瞥目看向丰巳呈,“我早前如何同你说的。”
远远的, 便见柏炎的神采阴得怕人, “照看好夫人。”
柏炎瞥目, “这几日谁来了府邸中?夫人身上的鞭伤是谁干的。”
苑中惊呼。
柏炎却连声未应,脚下没有半分逗留,临到顾云峰面前时,也不待顾云峰开口,柏炎上前一拳将顾云峰揍倒在地。
每说一句,都担忧看一眼,很怕柏炎俄然上前揍他一顿,而有人眼下这幅模样,清楚才刚从驿馆中揍了人返来……
一百军棍……柏远听得身上起盗汗。
柏子涧会心,拱手应了声“是”,既而先行离了偏厅中。
等侍从将昏死的丰巳呈抬走,柏炎才看向柏子涧,轻声道,“去找个大夫。”
他一脸可见的怒意与煞气,顾云筑吓得有些颤栗。
忽得,只觉柏炎的目光看向他,柏远想也不想,低头下去,轻声道:“……三哥……”
白巧上前,朝柏炎福了福身。
他放下扇子, 从小榻处缓缓起家。
只是话音未落,驿馆中的小吏仓促来了苑中,似是眼神有些惶恐失措,“平……阳侯来了……似是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