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派出去了吗？”柏炎也砸得七七八八了，能在案几前落座开口了。
柏子涧和邱遮都没有吭声。
柏子涧上前，“侯爷，方才说夫人何事？”
陶妈妈点头，“睡了，夫人方才一向在等侯爷，厥后兰姐儿惊骇，来了屋中，夫人一向搂着睡的，哄了好些时候，兰姐儿总算是睡着了，夫人本身也阖眸睡了，应是本也困极了……”
“柏炎……”她方才就想去万卷斋看他，但宫中出了这么大事端，她晓得他琐事缠身。
临到出万卷斋，柏炎似是随便唤住柏子涧，“子涧，你等等，夫人的事我同你交代一声。”
柏炎指尖轻叩桌沿，“送去谨州的，教员会明白我晓得他的意义，送去严州的，除了盛家，另有宴书臣，他聪明得很，晓得我的意义。”
邱遮亦看向柏炎。
细思极恐。
柏子涧和邱遮都应是。
云山郡借道之事，东宫只怕将侯爷的心机悉数摸了去，起码侯爷并不是站在东宫这边的，再加上另有许家支撑晋王，许老爷子眼下过世……
也瞒过了侯爷。
柏子涧俄然想起，“前日到了，忘了同侯爷说一声。”
见她眼神焦心，伸手扶着腰，快步朝他奔来，柏炎心底似冰雪熔化。苑中天寒地冻，光秃秃的树枝上还挂着前日里未曾溶解的雪挂。
自出了宫门，一言不发。
年货？柏子涧不解，此时送年货做甚么。
邱遮一人出了万卷斋。
柏炎微微敛眸，“我本日有些乏了，先派人去京中各处刺探动静，其他的事情，甚么都不要做，明日再议。”
柏炎抬眸看向柏子涧，“前次给教员送信，教员有复书吗？”
柏炎看他，“一定是邱遮，或许，眼线并非只要一小我，多放些动静出去。”
柏炎朝陶妈妈道，“陶妈妈帮手照看些阿锦，我另有些事要去万卷斋，稍后阿锦醒了，让人来万卷斋奉告我一声便是。”
柏炎放心。
柏子涧深吸一口气，“侯爷先前说甚么都不做，是说给邱遮听的？”
柏炎想起方才殿中, 在他面前一个个倒下的人，悉数身首异处, 这朝堂中的肮脏血腥, 比疆场上的厮杀更残暴。
柏炎看了看邱遮，又看了看柏子涧，忽得，轻声道，“现在不是时候，宫中才生了事端，恰是人多眼杂之时，此时风吹草动都会打草惊蛇，先不动。”
第109章眼线（二更）
柏炎轻哂，“昨夜生辰宴上，若不是夫人拉着我，在晋王和亲信在殿中拿着血书，义愤填膺提及范侯一事时，我该当便冲进殿中给范允喊冤了，因为范允另有一个独子在！如果给范允伸冤，他的独子还可沉冤得雪！但眼下细心回想，若我昨日在殿中说了收留范允独子这番话，便成了窝藏逆贼以后，东宫虽不敢，却真有由头能够将我和夫人扣在殿中！”
柏炎指尖轻叩桌沿，心中更有些猜不透此次教员不作声的企图。只是忽得脑海间灵光一闪，指尖微微滞住，神采蓦地煞白了几分。
柏子涧会心。
这宫中该当也不承平。
他取下大麾披在她身上，也不说旁的，俯身低头吻她。
自本日起，平阳侯府于东宫便是芒刺在怀。
方才陶妈妈是说他返来过了，苏锦放心了多少。
柏子涧应是, 又将手中马匹的缰绳给他。
柏炎神采微沉，“东宫恐怕一向都晓得范允托孤给我，也晓得范允身前曾留书给我，也料定我的性子，昨夜在旁人给范允伸冤时不会坐视不管。昨夜这一出大戏，本来是东宫布好给我跳的，若非夫人拦着，怕是已进了人家事前就备好的骗局里。东宫是生了要撤除平阳侯府的意义，本日离殿时却同冒充我摊牌，又是杀鸡儆猴，又是投橄榄枝，本觉得是在摸索我，眼下想，却应是在迟延时候，另谋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