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梓拉着阿黎给她擦药,忿忿道,“姐姐莫在等那冷脸怪!他甚么都晓得,却只说姐姐一个奴婢罢了……”
“敢问将军,闻溪丫头与你而言,是何身份?”
殷煜珩眼底的肝火化作悲戚,偏过身将二人让过,怔了怔,才沉着步子走向偏室。
薛老没给他好脸,阿梓更是咬着嘴唇瞪着他,红红的眼眶又泛了泪光。
面对责问的目光,殷煜珩竟张不开嘴解释,看着他二人肝火冲冲地赶去将军府,心中才略微托底。
殷煜珩面无神采,“去沏杯茶来,本将军在前堂等待太子殿下。”
闻溪悄悄地躺在被子里,脸上的肌肤如冷瓷般,白得再无其他色彩,她呼吸极轻,仿佛下一刻就要消逝了。
薛神医方才为闻溪施针,这才让人凝住气复苏了过来。
薛老淡淡看向殷煜珩,伸手按下阿梓的手臂,上前一步道,“将军想问甚么?”
“是!”
比起本身,闻溪现在更需求薛老医治,殷煜珩叮咛宫婢将梅湘凌送回后宅歇息,又喊住木槿。
“她与老夫而言,是好不轻易遇见的宝贝徒儿!你们权贵之家,有几个像闻溪这等身份的孩子得以善终?她无子无宠都不要紧,老夫还能指着她传承衣钵。可儿如果折了,将军拿甚么赔给老夫?”
“……将军可晓得?”
“为何不言明,还偷偷送来落子汤药,她还是你入室弟子,你怎忍心……”
木槿心领神会答道,“将军放心,都是嘴快的婢子,对娘娘也忠心……娘娘若知将军这般挂念,必然会展颜的。”
“阿梓!就你长嘴了!”薛老神采凝重,再看闻溪木然的躺在那,不闹不怨,连哭都不哭才最让人担忧。
“女人醒了?薛老,您快来!”
“丫头,别难过,快把药喝了,好好养好身子,咱福分在背面呢……”
他走出来,站在榻边,缓缓伸脱手,却被闻溪微一偏头,脸侧滑落下来的一滴泪烫得缩了手,僵在半空。
“是本宫错了……本宫当初就该如此笛这般,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将军便不会痛恨本宫,亦不会狠心断交至此。那日走水,本宫就该抱着这玉笛葬身火海,或不必经历现在蚀骨般的肉痛了吧……”
阿黎正退出来,偏室的门被殷煜珩大手挡住,留下半尺裂缝。
殷煜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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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老看着心疼,不忍再见她忍着心中痛苦,从药箱里拿出一瓶安神丸交给阿黎。
“薛老昨日给闻溪搭脉之时,是否就知她已有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