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煜珩的眼眶微微泛红,垂垂氤氲出水雾,贰内心清楚得很,闻溪现在经历的痛苦皆因心慕于他。若非如此,她怎会献身无悔,又何必舍命相救,更不会碍于身份受尽磋磨。
“是!”
话音未落,就听身后薛老冷冷的哼了一声,吹着胡子瞪着眼,一旁阿梓更是气得龇牙。
“阿梓!就你长嘴了!”薛老神采凝重,再看闻溪木然的躺在那,不闹不怨,连哭都不哭才最让人担忧。
闻溪悄悄地躺在被子里,脸上的肌肤如冷瓷般,白得再无其他色彩,她呼吸极轻,仿佛下一刻就要消逝了。
“薛老留步,为何?”殷煜珩禁止着怒意,沉声求个答案。
“为何不言明,还偷偷送来落子汤药,她还是你入室弟子,你怎忍心……”
薛老看着心疼,不忍再见她忍着心中痛苦,从药箱里拿出一瓶安神丸交给阿黎。
殷煜珩眉心能夹死一只壁虎,面对薛神医的诘责说不出半个不字来。
“将军如果心疼那未成形的胎儿倒也不必,这丫头命苦,骨断磋磨,服的都是活血散瘀的药,这胎本也保不住的。老夫这碗落子汤,是让这丫头早摆脱。与其等她晓得本身有了身孕,满心等候再绝望落空,还不如这般洁净利落。老夫言尽于此,将军要杀要剐请快点,不然太子问责,老夫也不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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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别难过,快把药喝了,好好养好身子,咱福分在背面呢……”
“……将军可晓得?”
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梅湘凌的冷傲就在于静若华娟,泣动江山。她一脸的委曲幽怨,泪水盈盈滚落,就差对着殷煜珩喊,她也不肯嫁给太子啊。
她本就生得玉骨天成,清冷矜贵,不惹灰尘,此时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儿,就仿佛一块破裂的璧,凄美得让民气碎。
殷煜珩眼底的肝火化作悲戚,偏过身将二人让过,怔了怔,才沉着步子走向偏室。
薛老淡淡看向殷煜珩,伸手按下阿梓的手臂,上前一步道,“将军想问甚么?”
薛神医方才为闻溪施针,这才让人凝住气复苏了过来。
阿黎擦眼泪的时候,又蹭到了被那些宫婢弄伤的脸颊,疼得她倒抽了口寒气。“嘶……女人别找了,少爷在老侯府陪着那位呢!”
“站住!她沐闻溪就是我殷煜珩的奴,我可有说错?本将军向来恭敬薛老,可本日如果不把话说清楚,休怪我翻脸不讲情面!”
她俄然含泪苦笑,“老天爷啊,为甚么统统磨难都是本宫的?为甚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