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刘妩昔日的行事风格,若说那三名姬妾是她争强斗狠赶出府门的她倒是信赖。
“你来得恰好,先带阿妩去换身衣裙,旁人办事,自比不得你稳妥。”转而又对阿妩道:“至于三娘她们,待你换了衣裙再见也不迟。”
至于卢三娘等人,还是等她将面前的事情对付了再说。
当是时,太后身边得力的秦妪自远处而来,躬身一礼,“太后,三娘子等人已至,是请她们至此,还是先在外等待?”
阿妩冷静含笑,不等秦妪发言,抢先一步道:“劳烦阿妪带路,去前面的芙蓉殿改换衣物便可。”芙蓉殿位置开阔,四周无掩蔽之物,每隔半个时候都有宫卫巡查,若卢太后真要做些甚么,也需顾忌顾忌。
这洛阳宫对于平凡人来讲,或许弯弯绕绕,好像迷宫。
卢太前面色与方才无二,可阿妩却感觉她好似俄然换了一张脸面,模糊当中,好似有甚么与方才分歧了。
好久未见,甚是驰念?
“阿妪。”
此为防盗章 无事献殷勤, 非奸即盗。
这卢太后倒是打得一手极好的快意算盘。
她不由暗笑, 心在这一瞬忽如明镜,顿时雪亮。
因她的伯父南阳王夙来宠她,他初为帝时,经常宣阿妩进宫,借着各种名头犒赏于她。
阿妩点头“无碍,不过是摔了一跤,当不得甚么大事。”
卢太后心下嘲笑,长叹一口浊气,“也是,也许你之所言也有事理。”
卿既不能为我所用,天然也不能白白便宜了那燕侯。
阿妩是家中幼女,向来都是两个兄长疼宠他的份儿。
阿妩心下暗笑,她与这卢三娘但是夙来没甚友情。
阿妩走后,卢太后眸光微沉,唇畔笑意渐浓。
因着这点,洛阳年青的女郎们对她的评价也是批驳不一,大抵分为两类,喜她之人只觉她身份虽高,却从不拿捏造作,可亲可近,各式敬爱。
“阿妩可有摔着?”
太后闻言,面色一僵。
刘矩看着面带嘲笑的卢太后,默了半晌,忽道:“母后,你要对她……做甚?”
她若真要说燕侯待她不好, 卢太后莫非就能为她做主了?明显是不能的。
阿妩面色凝住,抿唇不言。
刘矩先是吓了一跳,而后想起卢太后先前对他的叮咛,有些烦躁地拢起了眉。
然,不等阿妩回应,就听一阵娇柔的声音由远及近。
卢太后眸光轻敛,暗自点头,“方才陛下未留意,踩了阿妩裙摆。”她转对阿妩道:“外头来的都是你熟谙的娘子,你大婚新喜,她们总要来道贺一声。若阿妩你不肯见她们,哀家便让她们在外候着。”
阿妩少时非常我行我素,当年汝南王在时,以她的身份荣宠,也无需看人神采。她若不喜之人,任人说破了嘴皮子,她一样冷眼相待,但她若对人生了靠近,便非常慷慨漂亮,凡是手里头有任何好的都会想着对方。
阿妩这副神情落在卢太后的眼里变成了哑忍,她心下大喜,语气里的疼惜拿捏得极妙,“好孩子, 哀家知你夙来眼高于顶, 此番嫁了燕侯心中自有各式委曲……只是, 哀家与陛下现在手无实权, 就算故意替你做主,也有力去做。”
阿妩点头。
可不喜她的,便觉此人眼高于顶,目中无人,非常难以相处。
一名婢女,仓促行来,“启禀太后,三娘子等人听闻翁主在此,说是好久未见,甚是驰念。”
如此厚赏,便是他亲生的女儿都没有的虐待。
一起行来,刘矩都在卢太后的身侧,他话并未几,只要卢太后偶尔问起才会搭几句话,他正凝睇拨弄着一株月季,俄然感到胳膊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