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一转头恰都雅见,当即觉悟过来,忙道:“虽则不该说这些,但这事却也是我本身细心遴选策画过的,二爷是个好人,我很欢畅能得这么一门亲,于伯南的出息又有大裨益,委实再好不过。”
朱氏便毫不踌躇的痛快应了,亲身备了手炉来塞进若内行里,说:“若走得累了,可切莫逞强。”
若生正要开口,外头俄然喧闹起来。
若生见状便不忍心了,忙夸奖道:“爹爹最好了,阿九最喜好爹爹了!”
宿世她连朱氏都不待见,更枉论这对她而言八竿子打不着的娘舅。
念着雀奴,若生有些心不在焉起来。
一旁的连二爷却如愿吃到了粥,对劲洋洋要来同她说,转头见她明显一勺勺舀着粥往口中送,行动却越来越慢,不由得改了口:“阿九,你可别吃进了鼻孔去。”
才刚及十二岁的小女人,眉眼间尚笼着一层稚气,但生得却实在标致。鼻梁挺直,眼窝也较凡人略深一些,里头盛着的那汪清泉,更是水光潋滟,叫人看了一眼便再舍不得移开目光。
若生俄然间恍然大悟,她一向觉得姑姑此番去的就是西山,却不知原是晋州。
仰仗连家的家世和云甄夫人的手腕,不管连二爷何样,这续弦的人选是想要甚么样的都能成。
若生听他提到姑姑,不由一怔,随后望向金嬷嬷,微微敛了笑轻声问道:“姑姑这归去西山,怎去得比平常久这般多?”
若生就都一一应下。
连二爷委曲:“我也没说不好听的呀……”
若生的眉头不觉蹙了起来。
“您别胡乱夸他,我爹是个甚么样的人,我还能不知吗?”朱氏说得坦诚,若生也晓得她的性子,心下并无结蒂,只“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口气天然隧道。
出得门去,门口的几个丫环都将头垂得低低的,同明天有着天壤之别。
朱氏看着,垂垂恍了神。
若生捧着瓷碗的手,蓦地僵住。
姑姑她……只怕是用朱朗的出息换了朱氏续弦……
用过早膳后,连二爷跟着金嬷嬷去看他养在花圃暖房里的几只鸟,若生便陪着朱氏在府里逛了一圈。
但非论如何,自此以后,下头的人是再不敢小觑朱氏。
绿蕉奉告她,连三爷已将人派出去了。
进了国子监后,出师之前一年也只准回家两趟拜见父母。
故而这突如其来的雷厉流行,顿时便将上高低下都唬住了。
这是小丫头玩的……
捧着暖炉走在小径上,朱氏忍不住偷偷拿眼角窥着一旁的若生。
她只知他叫朱朗,字伯南,比朱氏要小上五六岁,至于人,她倒是一次也没见过。
几日前,她只怕还是阖府最仇恨朱氏的人,转眼便笑盈盈同朱氏挽着胳膊逛起了宅子。仆妇们忍不住窃窃起来,这新任的连二太太是不是会甚么妖术……
云甄夫人每年都要往西山去个两三趟,但她每一次出门,少则三五日,多则十天半个月,却鲜少像这一次过了近二十天还未返来的。可金嬷嬷虽是府里的白叟儿,却到底不是长住千重园陪侍在云甄夫人身边的,因此此中内幕晓得的也只是寥寥。
可连二爷浑不在乎,玩得欢畅不提,恰好玩不好还不准人说。
侄女像姑姑,一样都美得灵气逼人。
没体例,若生只得专门挑了一天陪他玩,这才算对劲了。
恰好若生也很多练练如何走路,她就只同朱氏说是陪本身逛逛,并不提旁的。
以朱家的家世人脉,断没有能够送朱朗进国子监。但换了连家,就只消云甄夫人一句话罢了。
遣了绿蕉下去后,她回身进了里头,却见她爹正倒在大炕上打滚,满嘴嘟囔着不孝女不陪他玩,听得人是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