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了这话,也是欢乐鼓励,浑身一热,这统统,都是为了有朝一日叫连家人也尝尝裴氏一门受过的磨难,只要有那么一天,统统的统统就都值了。
裴家的园子,每一条小径,每一棵树,她都熟得不能再熟。
可曾多少时,她胸膛里的那颗心,也是鲜红而透亮的,那样的洁净,没有一丝因仇恨而满盈的暗影。
拾儿没有听清:“姨娘说夫人如何了?”她误觉得梅姨娘是在说江氏。
父亲也疼她。
可面前烟熏火燎的,她连究竟是哪一株被烧毁了也看不清。
他说,“梅姐儿,这仇也是我的仇,连家终有一日,会支出代价的。”声音是轻的,话语里的意味,却格外的深沉。
她连考虑他是好人还是好人的工夫也没有,恨不能当即奉告他,他们都在那里,可她半点不知,事发的时候,她同母亲在一道,弟妹们该当都跟乳母在一起。
梅姨娘听了,也不辩白,只低头看着地上的残花叮咛道:“将东西细心清算了,我去去便回。”借口刘刺史不喜除她以外的人靠近屋子,这些日子以来,也就没有任何人胆敢不得号令自行出来,以是即便分开一会,梅姨娘也不怕会有人发明刘刺史的不对劲。
多年之前,她想到云甄夫人时,只感觉报仇二字,遥不成及。但是现在,她再去看,就感觉那日子是一点点越来越近了,很快,仿佛就要到触手可及的境地。
她泪如雨下,抱着他哭,喊他展叔叔。
他说得振振有词,又觉本身深有事理,兀自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