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齐一下子失了锐气,坐倒了,垂了头。但是还在想,挣扎的想,仿佛是在爬出一个深潭去。爬着爬着,只向前。终究仿佛本身变了孩子,还是孤竹君的世子,坐在保母的膝上了。这保母是乡间人,在和他讲故事:黄帝打蚩尤,大禹捉无支祁,另有乡间人荒年吃薇菜。
“如何样?”伯夷焦心的问。
小穷奇看出了伯夷在颤栗,便上前去,恭敬的拍拍他肩膀,说道:
樵夫偶尔发见了伯夷和叔齐都缩做一团,死在山背后的石洞里,是约莫这以后的二十天。并没有烂,固然因为瘦,但也可见死的并不久;老羊皮袍却没有垫着,不晓得弄到那边去了。这动静一传到村庄里,又轰动了一多量来看的人,来交常常,一向闹到夜。成果是有几个多事的人,当场用黄土把他们埋起来,还筹议立一块石碑,刻上几个字,给厥后好做古迹。
“你瞧,这是甚么话?和顺浑厚的才是诗。他们的东西,却不但‘怨’,的确‘骂’了。没有花,只要刺,尚且不成,何况只要骂。即便放开文学不谈,他们撇下祖业,也不是甚么孝子,到这里又讥讪朝政,更不像一个良民……我不写!……”
内心忐忑,嘴里不说,还是走,到得傍晚,邻近了一座并不很高的黄土冈,上面有一些树林,几间土屋,他们便在途中议定,到这里去借宿。
“归马于华山之阳”和华山大王小穷奇,都使两位义士对华山惊骇,因而重新筹议,回身向北,讨着饭,晓行夜宿,终究到了首阳山(25)。
他们今后每天采薇菜。先前是叔齐一小我去采,伯夷煮;厥后伯夷感觉身材结实了一些,也出去采了。做法也多起来:薇汤,薇羹,薇酱,清炖薇,原汤焖薇芽,生晒嫩薇叶……
“三弟,有甚么捞儿(26)没有?我是肚子饿的咕噜咕噜响了好半天了。”伯夷一瞥见他,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