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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首望着房梁,沐疏芳在内心暗骂自个儿,送吃的就送,这么多嘴干甚么呢?本来是不放心,以是自个儿给他做碗甜品,搞得现在很想一碗汤扣他脸上。
“大人言重了。”
“宫里宫外,想要鄙人性命之人甚多,若不是娘娘羁系鄙人的汤药炊事,鄙人的命,怕是已经交代了。”北堂缪起家,朝定国公拱手,“此一礼,多谢大人育女如此,深明大义。”
本来此人都晓得啊,沐疏芳咬着唇想,也不枉她忙里忙外累死累活的,好歹没照顾出个白眼狼来。
躲在床下的沐疏芳听着,内心微微一动,忍不住咬唇。
“娘娘……”宫女哭笑不得。
竟然……感觉她是美玉吗?
“……”
“还好,挺风趣。”北堂缪起家,理了理衣袍,“起码让鄙人晓得,娘娘三岁就不尿床了。”
定国公沐疏才固然疼宠沐疏芳,但到底是个极要面子又呆板保守的人,此番前来,神采非常丢脸,气势汹汹地就闯进了安宁宫。
“唉。”定国公长叹一口气,“那孩子,嫁人了还不让我这当爹的费心,将军多么磊落之人,若被她连累,老夫真不知如何同北堂家交代。”
“嗯。”回身回屋,北堂缪在茶榻上坐下,看宫女端上来碗,便吃了两口。
昂首又拜:“再一礼,谢娘娘劳累。”
“这……将军怕是有所不知,比来宫里有人传……”
头低下去,眼睛还在往中间瞥。
定国公听得有点忸捏:“这……”
此人生得俊朗,端倪自带正气,沐疏才还真不好直接责问他,只委宛隧道:“将军病重,我等未能分忧,非常忸捏,听闻皇妃娘娘近平常在宫中,不知可有帮上甚么忙?”
沐疏芳:“……”
活了二十多年,北堂缪一向感觉女子都是赵长念那样的,看起来软软的,眸子里有藏也藏不住的灵动和顺,哪怕穿戴男装,也有别样的风情。
北堂缪请他进门,落座看茶,神采自如地问:“不知大人前来,是有何见教?”
垮台了,她想,这回是真的费事了,她爹……必然会气得把她塞回娘胎去的!
看看此人,又感觉本身方才委实凶了些,便柔声道:“我让人做了酒酿圆子,将军且归去用些。”
脸上“轰”地炸开,沐疏芳瞪他:“你!”
沐疏芳傻傻地看着,清楚闻声自个儿胸腔里的东西“呯呯”直跳,像过年砸年糕的凿子似的,越砸越重,压根停不下来。
“门……门口。”
“娘娘是大人教养出来的,品性如何,大人还不清楚?”他沉声道,“何故要因别人嚼舌,而责备于无错之人?鄙人磊落,娘娘磊落更甚。放眼天下女子,能如娘娘坚固勇敢之人少之又少,大人难不成要因污泥而弃美玉?”
沐疏芳吓了一跳,立马站下茶榻,皱眉问:“到哪儿了?”
北堂缪犹安闲替她辩白:“多事之秋,很多人想抓着娘娘讹夺,以打压七殿下,大人既为生父,也为七殿下岳父,哪有长别人威风之理?”
“费事归费事,但能有她如许的女儿,老夫很高兴。”说到最后,定国公捏着胡子嘿嘿笑了笑。
捂了捂脸,有点烫,沐疏芳无声地笑了笑。
沐疏芳深吸几口气平复下来,撇嘴道:“殿下在国公府养伤,伤势……不重,你且放心吧,叶将白没有要杀她的意义。”
“好吃吗?”沐疏芳期盼地问。
言下之意,沐疏芳不在这里?定国公皱眉,又摆布看了看,感喟道:“我这女儿从小娇纵,未曾习得太多束缚端方,如有去处不当之处,还请将军多包涵。”
正骂着呢,外头俄然仓猝跑出去个宫女,焦心肠道:“娘娘,定国公进宫来了,正在朝这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