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韩参,已经绝望到了极处,一度想要寻死。
石中矩跪在地上,语气安静。
“陛下圣明。”
大周的宦海礼节,并不那么刻薄,除了一些特别正式的场合,比如说大朝会或者祭天的时候,需求膜拜天子,其他的时候见到天子,作揖施礼也就充足了。
当然,如果你官品太低,见到天子以后还是乖乖叩首比较好。
遵循朝廷的端方,各处所的檀卷普通交由刑部考核,大理寺复核,普通这两个部分便能够决定绝大多数的案子,只如果送到天子这里来的,无一不是大案要案。
“父母兄姊,俱为焦灰,举目世上,更无一亲。”
直到半个月前,那位世子殿下奉告他,机会到了!
就在这个时候,当时只要不到二十岁的世子李煦,寻到了他,给他安排了住处,并且奉告他,终有一天,康东来会伏法,用血来了偿韩家的血债。
血书只要二百余字,天子陛下很快便看了一遍,看完以后,他大皱眉头,瞥向下首的石中矩,沉声道:“康东来的事情,朕不是已经交给大理寺与刑部去办了么?既然有苦主到你大理寺去状告康东来,大理寺去查就是,查出真凭实据以后,该如何措置就如何措置,石卿你在大理寺多年,如何这些端方都不懂,反而把一份状书递到朕这里来了?”
这份血书,固然只要二百余字,但是几近是字字诛心,读起来令人忍不住心生悲悯。
“这状书朕看了也非常活力,大理寺该如何办如何办就是,如果这件事失实,直接把康东来给朕砍了。”
韩参冲动的整整两天没有合眼。
大理寺卿乃是九卿之一,官品固然与林简的国子祭酒一样,都是从三品,但是论起权柄,却不晓得比国子监高出了多少,毕竟大理寺的权柄,已经有了一些最高院的味道,而国子监却连教诲部都算不上。
五具已经没法辩白脸孔的尸身。
石中矩毫不踌躇的低头道:“臣会立即烧掉这份血书,只当是向来没有看到过这份东西,阿谁韩有圭的季子,此后也不会再呈现在大理寺里。”
石中矩深呼吸了一口气,从袖子里取出那份血书,捧在手里,低头道:“贤人请看。”
“血仇至此,不共戴天!康贼不死,参无颜活……”
这个题目,本来不该在明面上说出来,更不该该由石中矩这个大理寺卿口中问出来,而是应当在暗处达成默契,而石中矩恰好问出来了,目标也很简朴。
就在天子浏览这份血书的时候,大理寺卿低头道:“陛下,这是韩有圭之子韩参,本日跪在大理寺门口,用本身的鲜血写下的血书,老臣见之,也不免心生怜悯之心,是以便送到宫里来,面呈陛下。”
也就是说,他们是先被杀了以后,又被放火焚尸!
说到这里,胖胖的石中矩抬开端来看了一眼天子,沉声道:“老臣想就教贤人,是不是国法如何写,便如何办?”
“回陛下,是臣本身来的。”
见天子有些不悦,石中矩跪倒在地上,叩首道:“大理寺的端方,臣天然明白,但是这康东来毕竟有些不太一样,臣此次进宫来,就是想请贤人定夺,这件事应当如何措置。”
大周的宰相,普通也就是三品,官职到了三品这个级别,想要见到天子就不是一件难事了,石卿正亲身到了太极宫以后,没过量久卫忠便把他请进的天子的书房里,见到天子以后,这位大理寺卿对着天子恭敬躬身,施礼道:“臣大理寺石中矩,见过贤人。”
已经年过六旬的大理寺卿石中矩,在少年人面前弯下身子,伸手拿过韩参面前的血书,只看了一遍以后,便大受震惊,他看了看状书最后的落款韩参二字,又伸手拍了拍韩参的肩膀,开口道:“少年人,你也姓韩,你是韩县令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