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之恩，以身相报。
这是个力量活，以秦素目前的体力，自是做不到一气呵成。她整整花了半刻钟的时候，才连拉带推地将尸身弄了畴昔，弄出了一身的汗，不得不断下安息。
但是，她只在柴房呆了一晚，便被嫡母派来的人送去了偏院，好吃好喝地供着。
她微叹了一声，再度打量着郑大的尸身。
在阿谁微凉的秋夜，她踏着满地细碎的银辉，就像是踏着本身那一腔细碎缠绵的苦衷，晕乎乎、软绵绵，跟在阿豆的身后，来到了花圃最偏僻的山石子洞。
此人已死了有一段时候了，不便持续担搁，若再迟些，尸身会变得极其生硬，倒不轻易玩弄。
那苦涩微甘的汤药味道，在今后的很多年里，久久缠绕于她的舌尖，流连不去。
郎俊女俏，芳华少艾。
一个没了贞操、名声废弛、带累阖府名誉的庶女，连送给人做小妾也不配，活着都嫌污了氛围。
她慌了，本能地想要找衣服讳饰，瞥眼却见她的嫡母高举明烛，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眼神，就像在看一样脏得再也洗不净的事物。
现在回思前事，秦素便感觉本身傻。
有人公开里传他是个天阉。
此子最爱美色，亦最喜纳妾，不过，他府中的妾室，没有能活过一年的。
秦素有些嫌恶地皱起了眉。
秦素哭，也闹，说本身被人设了骗局。
但是，没有人信赖她的话。
如此，这一对薄命野鸳鸯，亦算是死得其所。
秦素面无神采，举烛往尸身的四周照了照。
以她嫡母的见地手腕，能想到用一个脏了身子的庶女，换得汉安乡侯府的些许看顾，已经称得上精了然。
阴暗的烛火下，白瓷碟子泛着柔光，圆润、丰丽、恬和，像那一晚天涯柔白的月。
她的身材，扯破般地疼。
阿豆说，那最最姣美的萧郎君，对秦素情丝难断。
彼时的秦家已是风雨飘摇，秦府几位郎君接踵出事，太夫人沉痾垂死，西院夫人沉疴在床，恰好窑场又因藏龙盘一事有了极不好的传言，已然被查封了。
这真是再俗不过的一出戏，俗得让人连看都不肯多看。
秦素坐在石凳子上，惴惴不安地等候。月华如轻纱，星光柔淡，花香潋滟。她被这美景围着，被内心的动机醺着，头昏目炫、不知以是，也不知是梦还是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