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真是问到了她的内心上。
她虽不管事,却也并非全然的置身事外。刘忠是林氏的人,更是东院的人,太夫人如许的安排,针对的是林氏,还是东院?
她只是一时忙得忘了罢了,待想起来时,七岁的秦素已经在祠堂跪了整整两日,也饿了两日。
“……太夫人另有一事请东院夫人措置。”周妪的声音再度响起,一字一句非常清楚:“连云田庄现在正缺人手,太夫人说,茶叶铺秦忠一家诚恳无能,便去田庄帮着种地吧。太夫人还说了,赐归秦忠原姓,今后便叫回刘忠,刘家子孙亦回归本姓,不再姓秦。”
太夫人说得对,书毕竟是死物,如何比得上冠族大姓的薛家?只要能与薛家说得上话,几卷珍本又算得了甚么?
吴老夫人也有些微动容。
这刘忠一家便是阿豆的家人,亦是林氏这些年来收伏的帮手。刘忠管着茶叶铺,其子刘壮在米铺做伴计,过几年也会提作管事。
但是,太夫人的话却并未传完。
统统人皆觉得她的用心的,包含死去的秦世章。
珍本的事情她并没放在心上。她介怀的是,太夫人竟专门点了然秦素的“旧疾”。
不过是个外室女,却不知走了甚么运,竟得了吴老夫人的眼,现在连太夫人都轰动了。
她低着头,垂于袖边的手不自发地屈张了好几下,像是要捏碎甚么东西普通。
林氏低眉站着,难堪与尴尬瓜代浮上心头,像是被人指责到了脸上,那各种情感翻滚着,搅得她呼吸不宁。
倒是林氏,被这几句话说得神采阴霾。
平嫂子现下在洗衣房,专管洗涤女仆人的衣物,不大不小是个管事,三个女儿一个便是朱绣,另一个叫阿红的,于东院门房管着茶炉子,另有一个阿绿,现在在东院大厨房打着动手。
至于女郎膝伤久无医治这件事,林氏亦自发与己无关。
这一世,她毫不会再犯一样的弊端。
周妪来得太巧了,巧得让都让她有种不实在的感受。
可她真不是。
这三卷珍本既是无着,则薛家那边,太夫人应当便会松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