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不太明白,萧夫人没出处地跑到他家中作客,所为何来?
萧家家世虽不低,但是当年萧家俄然起家,却有一些很不好的传闻。他少年时听父亲偶尔提过,刘先生想必亦有耳闻。
院中积雪已然扫净,唯山石子上还余着一些。暮色浓浓地泼了满地,映得那残雪如青霜,又若拂晓前的月华。
萧公望官至江阳郡郡相,与程廷桢这小小的郎中令但是差了好几级,萧家与程家的友情也稀少得很。
程廷桢仰首望着天,天空闪现出一种透明的深蓝色,几粒星子遥遥地闪动着,孤清得如同这座温馨的府邸。
“郎中令,此事当慎之。”刘先生以极轻的声音提示了一句。
究竟上,就算是重视到了,她也不会有阿谁心机多想甚么。现在的她,满心满眼皆是欢乐,直恨不能一步跨回府中。
程廷桢“嗯”了一声,面无神采。
谁不知薛弘文乃是肱骨之臣,薛大郎更是御史中丞。只要一想到这家人在朝中的职位与名誉,许氏便感觉,头顶上悬了一柄明晃晃的快刀,不知何时便要落在萧家的头上。
“此事错在仆,仆总要替郎中令万事想到才是。”刘先生眉眼不动,心中非常欣喜。
刘先生躬身道:“正有此意。”
坐在马车中的萧夫人许氏,一点都未重视到影壁边闪过的那几星微小烛火。
“小用更简朴,杜骁骑那边总要有人去送信,只派他去便是。”刘先生答得非常轻松。
她晓得,夫主担忧的与她是一样的,他们惊骇的也是同一件事:桓氏一族“十可杀”一案,能够要被天子重审了。
程廷桢招手唤来了两个小厮,令他二人挑着灯笼在前带路,他便与刘先生一起轻声扳谈着,径往书房而去。
“像是萧公望家的马车。”刘先生早便认出了那马车上的族徽,此时便上前轻声隧道。
薛允衡分开已有三个月,这个年过得非常安静,而多数的景象也还是是一派歌舞升平。当今圣上既是耽于美色,则“十可杀”一案重审之事,便也不会有人再提。
很明显,这封所谓“密信”是刘先生捏造的,有了此信,杀人便有了借口。
此乃女眷车马,他身为府中男仆人,自是需很多多避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