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令,此事当慎之。”刘先生以极轻的声音提示了一句。
“唔――”程廷桢负起了两手,目中却划过了一丝沉吟。
“像是萧公望家的马车。”刘先生早便认出了那马车上的族徽,此时便上前轻声隧道。
程廷桢招手唤来了两个小厮,令他二人挑着灯笼在前带路,他便与刘先生一起轻声扳谈着,径往书房而去。
程廷桢听了这话,不由勾唇而笑,复又问:“不知小用又当如何?”
自薛允衡那“未如清风松下客”的传言入耳之日起,她便无一日可得安宁,后又惊见薛二郎现身于青州城外,她几近觉得天要塌了。
那小厮忙恭声道:“禀郎主,是萧夫人来看望夫人。”
萧家家世虽不低,但是当年萧家俄然起家,却有一些很不好的传闻。他少年时听父亲偶尔提过,刘先生想必亦有耳闻。
在听闻这动静的一刹时,许氏直欲喜极而泣。
她本日的拜访非常俄然,目标自是想要出奇不料,从程夫人那边刺探些动静。所幸此行不虚,她这颗悬了近三个月的心,终究完整地放了下来。
程廷桢微微点头。
薛允衡分开已有三个月,这个年过得非常安静,而多数的景象也还是是一派歌舞升平。当今圣上既是耽于美色,则“十可杀”一案重审之事,便也不会有人再提。
院中积雪已然扫净,唯山石子上还余着一些。暮色浓浓地泼了满地,映得那残雪如青霜,又若拂晓前的月华。
这动静也不知是从那里传来的,本来也就只是一个传闻,直到薛二郎俄然南下,还刚巧呈现在了江阳郡。
程廷桢顺手拿起信看了看,便将眉梢一挑:“先生想得全面。”
周伯明死了比活着好一百倍,这等干才活着也是给程家找费事。程廷桢杀伐判定,公然不负老郎主钦点拜托。
“小用更简朴,杜骁骑那边总要有人去送信,只派他去便是。”刘先生答得非常轻松。
杜骁骑本性古怪、行事狠辣,尤厌夸夸其谈之辈,周伯明又是汉安县来的。以杜骁骑之手腕,周柏明到了他的面前,也不知能不能活过一时半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