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那一边,你们是如何筹算的?”很久后,萧老夫人才又问道。
“见过大人公。”许氏敛袖施礼,语声恭谨。
那一刻,她望着许氏的眸光充满了悲悯,像极了堂上供奉的那尊佛像。
族学乃是一个家属昌隆之举,若非萧家所涉之事太大,他们也不想关。
语声苍冷,似窗外北风掠过耳畔,令民气底生凉。(未完待续。)
萧以渐挥了挥手,一道浑厚的声线亦随之传来:“不必多礼。子妇本日辛苦了。”说着他便又向萧老夫人看去,视野在一刹时变得格外和顺:“你也辛苦了。”
萧老夫人垂眸望动手里的念珠,保养光滑的手指悄悄捻过了一颗珠子,又换过了一个话题:“族学呢?便这般关掉不成?”
“幸亏留下了几位夫子,阿珣他们的学问不会担搁。”许氏打起精力笑着道,似是怕萧老夫人担忧,又欣喜她道:“君姑不必担忧,夫主与大人公皆说,此事如许措置才好。我们萧家现在还是要收敛些,能不惹人重视便是最好的。”
他们总需备些余钱,以防着桓氏一案的重审。
这便是他们萧家的命。
那一刻,萧老夫人的内心疼极了。
许氏蹙起了眉:“自是要远着他们才是。”她的神情里含了几分顾忌,“秦六娘但是被薛二郎送返来的,若还像之前那样走得太近,万一被他们发明了甚么,再将动静传入薛家人耳中,倒是大险。他家现在正在孝期,渐渐地淡了也好。再者说,现在他们家已无一人在仕,来往多了,亦沾铜臭。”言至最后,语气里不免带了几分鄙夷。
不是没想过抵挡,也不是没去寻觅朝气,只是,这统统皆是建立在对方的仁慈之上的。而到了现在,对方的力量越来越强,萧氏却次日渐陵夷,如同无根的飘萍,凭借于旁人,仰别人之鼻息。
萧老夫人缓缓地摇了点头。
萧氏因乱世而起,逆转了家属本应必定的运气,现在遭此反噬,想来,这也是射中必定的罢。
萧老夫人不语,那一双眼睛却仍旧固执地阖着。
彼时许氏心急如焚,也没顾上那很多,此事亦未及禀报两位长辈。此际想来,她确切是有些莽撞了,幸亏有萧继珣的那桩风骚事讳饰着,倒也没引发诸士族的思疑。
她舍不得她的孩子们,却也救不得他们。